第七百零四章 粮王
听着左师仁的雄心壮志,徐牧也一时被感染。同为想争霸天下之人,他能切身感受,左师仁此刻的心情。 “徐兄,没几日了,你我该准备好,打赢这一场硬仗。” “自然。”徐牧点头。不同于左师仁,他要准备的,不仅仅是沧州这里。妖后的局,便如一个棋盘,而沧州,仅仅在棋盘上的一角。 “先前收到了消息,南海盟那边的先头大军,也准备入楚州。届时,交州王赵棣,也会入恪州一趟。徐兄,你与渝州王相识,他那边的人马,也快到了吧。” “北面铺雪,还需要些时间。不过,应当也快了。” 这一次,黑甲军挂帅的人是常威,自家的老兄弟,并肩作战之时,只怕会更加默契。当初出长阳拒北狄,便是常威小子,一路跟着他杀到了草原。 “徐兄,你说这时候了,妖后在做什么呢?” “我怎知道。”徐牧笑了笑,“说不得,又开始暗戳戳的奸计了。” “最毒妇人心。” …… 在沧州的妖后,此刻坐在御书房里,执棋静坐,一人而弈。 旁边的阿七,抱着剑,并未看去棋盘,而是偶尔趁着自家主子不备,会偷偷地都看上两眼。 “阿七,白子开始围了。这棋盘的角落,便如沧州。” 哑奴阿七,沉默地点头。 “河北之地,则在另一个角落,亦陷入了围势。乍看之下,整个局对于我而言,算得不利。” “但活在乱世里,便无需讲规矩。譬如说——” 妖后直接抓起一把黑子,洒在了棋盘之外。 “破了这个规矩,才是真正的赢家。” 阿七是个武奴,不善谋略,想了许久,还是没听懂,只得沉默着又点了点头。 “我最担心的,还是徐布衣。我总感觉,他所想的事情,和左师仁,和渝州王这些人,都不一样。他这个人,似是能看穿整个棋盘。另外,在他的手低下,还有两个顶级的幕僚。一个毒鹗,一个跛子,都算得天下大智。” “徐布衣,是最不好对付的。” “这次的天下大盟,便是他提出牵头的。可惜,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便能稳住全局了。” “当初的计划,便是这些外州王定边将,打得生死难解,不可开交,给我稳住全局的时间。但最近,我似是有点急了,暴露了一些东西。” 在旁的阿七,静静听着。有心安慰两句,却发现自己是个哑奴,只得沉默地走近,斟了盏热茶,放在案台上。 “四人之中,若论忠诚,阿七你必然是首席。” 阿七露出笑意。 捧着热茶的苏妖后,依然正襟危坐,一边喝着茶,一边垂头,认真看着棋盘之外,那些散落的黑子。 久久,外头有护卫走入。 “太后,粮王来了。” 听见这一句,苏妖后平静地放下茶盏,转身往御书房外走去。 …… 在沧州皇宫偏殿。 此时,一个五官普通的男子,一副流民打扮,披着一件破袍,赤着脚,站在了殿上。 乍看之下,和普通的流民,并没有什么差别。只等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眸子里,却分明带着某种光泽。 “易容了?”妖后入殿,淡笑着开口。 “不易容,我入不得沧州。”流民男子回头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儒雅。 “楚州那边,可依然有不少人,在成群结队的,在四处找劫粮恶贼。” “所以,你便扮作了流民,偷偷入了沧州。估摸着徐布衣也没想到,会被你反将一计。” “算不得反将一计。徐布衣,确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不过是钻了空子。”流民男子伸了个懒腰,在旁边寻了张椅子,径直坐下。 “太后,讲正事吧,如何?” “正有此意。” 苏妖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目光里,忽然有了一丝复杂。 “上次你送来的粮草很及时,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恪州黄道充,遇刺事情之后,要给徐布衣赔罪,送了不少粮船过去。嘿嘿,我趁着机会,买通了一个恪州都尉,将粮藏在船上,又虚报了吃水线,只要能到了沧州江岸,那事情就好办了。” “无愧于粮王之名。”妖后也跟着坐下,突然抬起头,想要辨出面前男子的轮廓。 “莫看了,你也知是易容。你若看得清,我这粮王也不用做了。” “为何选我,选沧州?” “你给的银子多。我是个卖米的,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