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
这事儿说出来有些难为情。
“我,我,我要和你换个差事。”
“啊?这不大好吧。”
她一脸为难,出门前,季萝说她多半是被人打傻,让她少和其他心眼多的小宫女打交道,免得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虽说她前世没有当过宫女,只是她看常朔那处,宫女太监都是是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稍有不慎,就是一顿罚,她昨日可是领教了的。
想到这儿,她霎时垮着一张小脸,伤感着她可真真可怜,这般倒霉事儿都被她遇上了。
原先陆瑶月只是在想自个被毒死,又成了个受人欺负的小宫女之事,这厢站在不远处来换差事的小宫女瞧见她这模样,却只以为她不愿意。
立时翻了脸,气鼓鼓道:
“不换就不换,别以为昨天太子殿下帮了你,就会看上你,我娘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掌事姑姑。“
“那你娘怎么不把你安排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
原来这小宫女还有些不简单,陆瑶月抱着扫帚探着脑袋,好奇道。
她想着这小宫女的娘直接把她安排在太子身边不是更好些吗,爹爹说有个词叫
“你,你......”
那小宫女你了你半天,没说出个好歹,险些被气哭,跑开了。
“哎?怎么还哭了。”
她纳闷,不过就是一个差事吗,有什么好哭的,大不了让给她便是,扫地的差事有什么好争抢的。
没过一会儿,她便知道这是为何了。
西侧殿内,种了不少枝繁叶茂的梧桐树,秋风过庭,那些已经泛黄的枯叶便唰唰下坠,铺满整个中院。
从卯时扫到快至午时,她还扫了不到一半,她因鞭伤未曾恢复好,身体还虚弱着,累得双唇泛白,眼冒金星,上气不接下气,将那扫帚一扔坐在了梧桐树下。
“真是累死个人了,爹爹,我好想你,呜呜呜。”
她抱着梧桐树根正欲矫情一番,仰头却瞥见先前被她气跑的小宫女竟然在树上。
陆瑶月:!!!
难以置信,她只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果真是在树上,她在干嘛?!
“哎?哎!”
她唤了好几声,只是那宫女却好似没听见,不知是在看什么,满脸专注,看的聚精会神,还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这下惹得陆瑶月是真好奇起来,呆头呆脑的,以为自己跟这小宫女一样,就这样就能爬上去,结果抱着树皮粗糙的梧桐树,两条腿儿刚一蹬在树上,就是一阵头重脚轻。
险些没晕厥过去。
但是她实在是也好奇,兴冲冲地费了好大劲挪了个木梯过来。
等她爬到与那小宫女持平的树干位置时,见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的疑惑更是到了极致。
顺着那小宫女视线看去,却见越过西侧殿,另一处更为宏伟的宫殿。
正院中,那男子应当是在练剑,身姿飘逸,翩若惊鸿,招式间处处温和,并不意在取人性命,直至最后一招,好似退无可退,才凌空而起,朝着空中虚刺过去。
是,沈宴迟。
心口处宛若千万只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啃噬,痒得厉害。
脑中不由自主闪过第一次见沈宴迟的画面,他负手立于满目疮痍的高楼之上,满目冰冷,还有腿疾。
与现下的灿若朝阳截然不同。
她微微阖上了眼睑,默默告诫自己,不必同情暴君,这都是他应得的,鸦青色的睫羽微微煽动,好似遮盖了什么,她觉得自己现下奇怪极了。
想着便是心烦,她不欲再想了,戳了戳翠衫小宫女。
“你是不是在看太子啊?”
“啊!!!~“
那小宫女正看得起劲,压根想不到树上还有其他人,顿时尖叫出声,刺耳极了,声音传得老远。
“你上来干什么吗?”
“我上来看你在干什么啊。”
陆瑶月挠挠头解释道。
那小宫女白了她一眼,瞄见她挪过来的木,又张望了一番,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
急急忙忙的顺着梯子下去了,还不等陆瑶月反应过来,那小宫女冲着她得意一笑,然后便将那木梯给挪走了。
陆瑶月:!!!
这小宫女把梯子给她挪走干嘛,她又没得罪她,不知道她身上有伤,没有梯子下不去吗!
算了,她打算着在这树上坐着,等她姐姐来接她,刚气鼓鼓地坐下去,却见发现沈宴迟好像一直往这个方向看,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随即便见沈宴迟叫了长顺公公,对着这个方向指了一下。
不会吧,简直是屋漏连夜偏逢雨,她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