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
甚至于有时候,江芝蘋都怀疑她不是她娘亲生的,不过儿女是不能言父母之过错,此为不孝,若是传出去,她在雍都养了那么久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那你可断断不能再和大殿下来往了,若是叫皇后娘娘知道,娘怕你出事儿。”
江芝蘋先是有些稍稍埋怨母亲口无遮拦,没什么城府,不曾想听见后面她娘说的大殿下,神情陡然一变,阴鸷起来。
“母亲,您怎么知道女儿和大殿下有往来的。”
江芝蘋一把抓住江母的胳膊,原初的温婉可人,早就不翼而飞,在暗沉沉夜色里,她眸中藏着危险与阴郁。
“蘋儿,蘋儿,哎,你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抓着娘的胳膊疼了。”
“娘就是前些天儿瞅见你的贴身丫头春杏拿着两封信回来,问了两句,那丫头支支吾吾的,娘就估摸着是。”
原来时那个丫头,江芝蘋缓了缓脸色,恢复了往日那般温柔婉约模样。
“娘,女儿一时间有些急了。”
“蘋儿,娘又不会害你,怎么弄得娘好像要做什么似的。”
江夫人见女儿猛地变得那般阴沉,吓了一跳,她女儿怎么会有这种神情,十分可怖。
江芝蘋也察觉自己有些失态,送了手下力道,转而扶着江夫人,垂下眉,扯上嘴角勾出笑容撒娇道:
“才不是,女儿哪有,您看马上下台阶了,女儿是怕娘看不清路,所以才扶着娘,倒是娘说春杏这丫头,什么信啊?女儿都不知道,不会是春杏去岁,借着女儿跟大殿下论画的功夫,跟大殿下带出来的哪个小厮有了首尾,平白给咱们相府丢人。”
听完江芝蘋说春杏儿勾引人,江母顿时火冒三丈。
“什么!春杏儿这个贱丫头居然敢勾引跟大殿下手底下的人,她可是你的贴身丫头,奖娘还预备着将她当你的陪嫁丫头。蘋儿!你知不知道,这事儿要是叫人知道...”
见母亲勃然大怒,江芝蘋不慌不忙扶住江母肩峰,定定的与江母对视,
“对,这事儿不能叫人知道,春杏儿这丫头办了事儿,见着人就一幅做贼心虚的模样,这般不稳重,还知道女儿去岁跟大殿下论画的事儿,若是随女儿日后嫁进东宫,可如何是好,女儿以为实在是留不得,娘说是不是?”
春杏留不得了,她也知道的太多了,还敢背着自己做些小动作,怎么......她说了日后会给她配一桩好婚事,既然她看不上,也就算了。
原先还预备着晚些再动手,只是她连送信这种小事儿都办不好,那就怪不得她了。
不过叫她动手,手底下人定会生疑,她多年来苦心积虑的名声不就毁了,她娘是当家主母,处理个吃里扒外、水性杨花的婢女,就不会有人猜忌了。
她娘耳根子太软,整日里又信佛,叫她处理这些丫头,是有些为难娘了......日后她定会让娘成为除了她以外,周朝最尊贵的女人。
果不其然,江夫人反应了一会儿,有些明白女儿的话中意后,神情踟蹰,讷讷开口,“蘋儿,那丫头好歹跟了你多年,娘看她也还算老实,许是年岁大了,少女怀春便跟大殿下身边的那个侍卫好上了。”
“她也就是性子不稳??,娘是当家主母,见着娘她心里慌,才漏了错,要不娘将她赶出去就算了?”
江母试探性地开口,活生生一条性命,她实在是下不去手,只是事关蘋儿的闺誉......
“娘,你将她赶出去,万一那丫头怀恨在心,到处编排女儿可如何是好啊,如果真是那样,女儿就不活了。”
江芝蘋掩面佯装啜泣。
“蘋儿,别急,娘一定会处理好的,娘将她关在相府的柴房里,保证让她开不了口。”
“娘就是不疼女儿,心疼一个丫头都不心疼女儿。”
幸而母女二人已在马车上,不然要是叫人听见,指不定会多想。
“蘋儿,你这不是在戳娘的心窝子,非要将自己跟个贱丫头比作甚。”
“娘,你看见春杏的信,都能编排女儿跟大殿下,更何况其他人,女儿马上要嫁入东宫了,要是这事儿穿出去,女儿只有死路一条了。”
江芝蘋伏在窗牗旁,低声哭泣,听得江母肝肠寸断。
“蘋儿别怕,娘会处理好的。”江母抚着女儿的头顶,狠狠闭了闭眼,好似下定了决心。
“娘。”
江芝蘋娇气地唤了一声,然后扑在江母怀里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