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
”
季芙试探性地反问着,一边在背后捏了捏自己二姐手心,让她不要害怕,其实她以为,这才出雍都不过二十里,天子脚下,多半是不会出什么事儿。
方才她也看了,那辆马车不算骄奢,应当也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权贵,她们姐妹二人挨一顿打都顶天了。
领头那人粗着嗓子,顿了顿,好像在想怎么说,“我家主人打算去雍都采买些东西来着,但是来得路上听说,近日雍都城中戒备加强,若是外乡人,还得先去州郡府衙办个官文才能进去,城中出来也是如此,这......可是当真?”
“嗯嗯,是的,几位大哥,你们可是出来急了,还没办公文就过赶路过来了?那恐怕是进去就难了。”
他们这样一问,季芙心里多少就能推测出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于是颇为贴心地建议道,他们赶紧回去再办一个,或者城中有什么认识的人,可以走走门路,也许是能进去的。
“这样啊...多谢二位姑娘提醒。”
领头之人正抬起双手,预备抱拳敬礼,却被身侧另一个稍微矮一点的家丁咳咳咳,被捅了捅腰。
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微微一笑,就走了。
望见几人的背影,季芙长吁一口气,可算是走了。
“对了,方才二位姑娘可是有什么说得,方才赶路之时,听见二位姑娘好似在说什么来着,谁叫马儿撕鸣声太大,没听清。”
“没有啊,我们未曾说话啊,几位大哥想来是听错了。”
被这突如其来地发问被惊了一哆嗦,季芙满脸无辜,心里却是直发憷,这几人瞧着好像是绿林好汉,满脸那叫一个凶相,她怎么可能承认,她又不傻。
“二当家的,不能进城了。”
几人一回马上,便赶紧回禀,却见马车上坐着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羽扇纶巾的斯文书生,唇红齿白,瞧着有些羸弱,眼神是十足精明。
“行了,我知道了,既然木已成舟,打道回府吧。”
知道了信儿,他眼眸微沉,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用拇指掐了掐眉心,最后下令原路返回了,真是不凑巧,白跑一趟,他打探了快七年,终于前些日子,有点影儿了。
二妹,三妹当年最后落脚地在雍都,这也是最后的消息了,若是还是寻不到,他真的...快没辙了。现下多事之秋,要是给大哥惹上麻烦可就不好了,过些日子再过来吧。
“三儿,我们坐得是马车,二当家的怎么说是舟啊。我们也没有府邸,怎么还回府......不是说进城吗......”
回了消息之后,几人就拿两人出去赶马车,其中一人嘴上叽叽歪歪的,压根摸不着头脑,被那个叫三儿的大汉一巴掌,啪的一声,拍在头上,直将他拍得眼冒金星。
“蠢材,二当家的意思是,待会儿回去的时候砍点木头煮粥喝,不然吃什么,顺便打劫几头肥羊回去。”
“他娘的,打我作甚,学二当家说话干啥,蠢材这个两个字是二当家骂俺的。”
“你他娘的,可给老子拉球倒吧。”
马车内众人:......
二人一番对话,听得马车余下众人,冷汗直流,唇角抽搐,幸好把两人才弄出去赶马车了。
真是他们介子山才出的人物,季瑜又忍不住头疼,大哥真是给他安排得都是些什么人物。
——
望着那辆摇摇晃晃的马车,还塞了五六个壮汉,一骑绝尘而去,季芙眼眸闪烁,捏着下颚,若有所思,这伙儿人可不像什么良民讷。
“算了,阿芙咱不走官道了,走小路。”
季萝扯着三妹就往林子里走去,官道也不咋安生,况且她也不想去那什么劳什子姑苏城,啧啧啧,不就是个三进的院子,就想让她妹妹做外室,太子殿下金贵是金贵。
但季萝从没有过攀龙附凤的想法,她只想她妹妹嫁个良人,做个正头娘子,平稳一生就知足了,长姐如母,更何论阿芙也没多喜欢太子。
“喔喔喔,可是二姐,万一遇到强盗劫匪怎么办......”
林子荆棘丛生,很是扎人,但是季芙向来是个怕她二姐的,期期艾艾地说着,希望她二姐能回心转意,她都想好了去姑苏那个院子里面做什么了。
“遇到了,姐姐挡你前面。”
“可是刚才家丁,二姐都怕...”这话说到季萝痛处了,刚才吓得腿软,被妹妹护着,她着实有些脸红。
“这次我一定挡你前面,你放心!”季萝咬牙切齿。
天色渐暗,林中隐隐听到呜呜的声音,不知是狼嚎,还是风声。
说什么来什么,姐妹二人正搓着手烤火,就觉得脖子一凉,银光一闪。
然后听见了那句劫匪常用的,“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男的填河,女的暖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