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货二手货
里一跳,跑过去抓住简欢的手腕,低声呵斥:“你在干什么?!”
“看车,”让人紧绷神经的对象回过神,老实道歉,“我在想这种车剐一下要赔多少钱。”
晏惟无语凝噎。
“你有病吧?想这个干嘛?”
简欢想了想,回答:“不知道。”
她并不认识那辆车,但她觉得车型非常类似偶像剧中男主驾驶的豪车,曲线浮夸、色彩鲜亮。
看到豪车就会想到刮一点皮要赔多少钱的问题,简欢多年来一直如此,这种想象甚至会展开,到将自己家的房产按现在的房价卖出,是否能够填上赔款的现实问题。
突然,思绪扯得很远很远,扯到,简欢倏忽间转身,想直接往不远处的地铁通道口走。
“喂!”
她忘记了手腕上的人体枷锁,逃跑计划华丽失败。
“我,我第一次进酒吧,”晏惟看到这个一会让她发怵,一会让她懵逼,一会让她火大的舍友转过身来,怯弱地咕哝,“我有点怕。”
晏惟气笑了:“怕?”
她把人扯到身边,牢牢挨着自己的肩,就跟揪住了兔子耳朵似的,低着头装乖的人不扑腾了。
倒也不算装乖,晏惟想,这家伙本来就乖,就是有点病乖病乖的。
“怕也不能跑,”鉴于边伯贤下的死命令,看好简欢是晏惟今天所有行动的核心,她举起简欢的手腕,宣布,“我拉着你。”
“可——”
“没有可是。”
————
“身体恢复得怎样,舅妈说你住的不错,我也放心了。”
“我家医院很难入住,但你是我学妹,我当然会给你特殊的待遇。”
“女孩子遭遇猥亵这种事,心理很容易出问题,要我帮你联系心理医生吗?”
“……”
“喝酒。”
所有虚心假意的宽慰和不太熟练的关切到了最后,成了一个命令、一杯啤酒。
这杯酒摆在简欢面前,声音在杯沿荡漾,被旋转的酒液卷入,化成了刺激性极强的气味,无声攻击大病初愈的简欢。
“不了,”她得体谨慎地说,“医生说我不宜饮酒。”
被强制按在呈版月型的卡座中心,身侧的月弯都落座着陌生人,他们用好奇、敌对、漠然的目光打量她,这是在战略性的压制敌人——她,有轻微社交障碍的简欢。
身边的金茗如一朵盛开了的玫瑰花般娇美,她把酒杯向简欢推近了一些:“给个面子。”
“喝点,”右边有人帮腔,“迟到了不喝一杯,太不够意思了。”
“一杯啤的而已,”左边有人阴阳怪气,“学妹不喝是不给学姐面子?学姐可是把你当好朋友。”
他们齐声:“对啊,我们都没这个荣幸。”
避重就轻、拉帮结派、断章取义、激将大法的话术一个接一个地抛到了简欢头上,叠成了很重的高帽子。
“行了,”晏惟出声,“我代她喝。”
她一把抢过酒杯,一饮而尽,没给人阻拦的机会。喝完,她重重地把酒杯敲在大理石桌面上,往后一躺,胳膊搭在简欢肩上,环视在场的人。
“还有谁要罚酒?一块来。”
在场的人不认识晏惟,但看她这种嚣张跋扈的姿态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
没人愿意做出头鸟。
“……”金茗定定地盯着这个一事无成的小六,她不疼这个六人帮里唯一比她小的妹妹,比她小的人只会争夺走其他人对自己的纵容和宠爱额度。
晏惟很识相,像个男孩子一样滚泥巴、打野架,一点也不招人疼,所以,金茗不再正眼看她。
现在要干什么?造反吗?
懂不懂自己是什么地位啊?
“喂,晏惟,”她拿起晏惟放下的酒杯端详了一会,“搞什么啊?”
“啪!”
她猛地将酒杯掷在地上,在玻璃碎裂的脆响声中,慢声道:“你弄的我像欺负学妹一样,很不爽欸。”
发疯似的行为吓住了在场所有人。
“差点被陌生男的强/奸,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这种糟糕回忆只能靠酒精麻醉,”金茗转动眼珠子,盯紧了缩在卡座里低头不语的简欢,言语时如食人花露出带血肉的一圈尖牙,撕扯开刚愈合的伤口,“我是在帮你,对吧?”
有一会的寂静,是因为众人的大脑处理信息需要时间。
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
“嘶”一声格外突兀,戛然而止。
金茗还在笑,她的坐姿优雅,神色妩媚。
谁说从小名师教导出来的富家小姐就知书达理、温柔如水?分明,老师也教了她怎么捅别人的心窝子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教了她用什么手段让人颜面尽失。
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