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3

请诸位将军快快前去围剿沈、沈……”他磕磕绊绊像读到什么禁忌，“沈……”

“报——”又是一声。

“报什么报！”扶柔脸白了几分，一脚踢开他，“滚！”

——

大将军殿内，血流成小溪，冲刷着光滑地面，台阶发出滴滴答答的水声，像一个小瀑布。

扶柔看着殿中央的尸体，寒毛直竖，冷汗直下，那，那不就是——

大将军。

他庞大的身躯这会儿乖巧地躺在沈探君脚下。

至于沈探君，她身上穿的还是一年前那件来不及换下的衣垧，脏烂不堪，满是污垢。

血泊中，她就那样低着头，长发垂覆半身，让人窥不见表情。

“啊，扶柔啊。”声音轻飘飘的，却教扶柔毛骨悚然，像被蛇信子舔了一口。

多少年来，扶柔早忘记恐惧是什么滋味，这一下重新感受到，脊背发凉，好似濒死。

乌黑的发晃了晃，沈探君侧过脸，黑漆漆的眼珠盯住她，抬起胳膊，缓慢地招招手，笑了：

“来。”

扶柔一瞬间什么逃跑的心思都没了，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朝前迈出一步。

“等等，沈探君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你！”扶柔勉强辩解道，“你看你现在，多厉害。”

可是沈探君没一点反应，比死人更像死人。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几乎可以看到沈探君脸上的绒毛，终于控制不住地大叫道：

“我错了，沈探君我错了，你放了我，我帮你做大将军。沈将军，沈将军，饶了我！不——”

她痛呼一声，脸皮飞出去。

沈探君轻笑了一声，扔垃圾似的，看也没看便把那脸皮烧成灰烬。

扶柔目光变得怨恨，破罐子破摔道：“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说着奋力挣扎，用尽力气发动攻击，磅礴的魔气直冲沈探君面门。

“不自量力。”

沈探君手一拧，扶柔身体就变得扭曲，不再动弹。

她没有过多停留，扯下大将军的令牌，把指尖血滴进去，等它认了新主，收下大将军的尸体，便往其他地方杀去。

整个魔宫仿若炼狱。

到最后还有几个魔将没被杀，不过快没时间了。

沈探君随手揪出给她送药的小侍仆，把大将军令牌扔给她：“传令下去，今天起，我就是大将军，你是大将军的校尉，代我暂理魔域。”

那魔人抖如糠市，颤巍巍接过令牌，眼中一喜，伏地大喊：“谨遵大将军之命。”话毕便踩着尸体跑出去传令。

内里气血上涌，沈探君咳出血，擦一把嘴角，抬头看到旁边有一面铜镜，不禁愣住。

什么时候，她竟如此尖锐了么？

沈探君迟疑地凑到镜前，那里面的人沾满灰土、血、草渣。

脸皮早就长好，五官是熟悉的明艳，可却笼罩杀意，眼睫像一把弯刀，眉头紧锁，拱卫额间充满阴郁死气的魔印。

她忍不住伸手，捂住镜中自己的眼睛，默了会：“……我就是这么坏。”

沈探君松开手，眼中是偏执的坚毅，重复一遍：

“我就是这么坏！”

“该死哈哈哈，好，好！我真是个天生的坏种。”镜中人仰天大笑，畅快极了。

“野性难驯，熙鹤尊者，您高见！”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低不可闻，她抽身离开，一粒晶莹的水珠还是砸在镜台上。

离开魔域后，沈探君准备前往浮霖吞噬区渭轻，一路上她最担心的便是再见到萧秋。

可当真正站在浮霖仙府的门前，她听到的却是萧秋的死讯。

据说他找到当年灭了倦春山庄的魔族，与他们同归于尽。

沈探君没能觉醒，再次死亡。

十五周目就这样没什么变化的结束。

画面一转，故事回到最初。

十六周目，沈探君觉醒记忆，救了萧秋后将他送走，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可遇仙大比时，萧秋还是出现，试图挽留她，沈探君杀了他。

吞噬区渭轻的时候，从他记忆中那位梅夫人的身上找到杀死快穿员的方法——“橡皮擦”。

快穿员的不同之处在于，快穿局为他们添加了一段其他人没有的文字描写，只要用橡皮把多出的特殊片段擦掉，他们就会同寻常人一样可死。

她要找到橡皮。

为了防止再次被抹除记忆，沈探君将所有记忆存放在区渭轻的心脏里。

十七周目……十八周目……

萧秋的书房堆满木盒，几乎没下脚的地方，每个盒中放的都是纸，地上也都是纸，纸上……纸上是密密麻麻的经文，手抄的经文，祈福消灾的经文。

他总是紧锁眉头，四处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