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个结巴。
“木乙!木乙! ”
稚嫩的声音划破了竹林的静谧。
蜷缩在土坟边的木易听到了熟悉的叫喊,是小南的声音。
这个叫小南的孩童一个跪滑撞停在木易身旁,脏兮兮的小手扒拉着木易的衣衫。
“快!快跟我走!” 小南声音急促,字间夹杂着不平稳的喘息。
木易看着小南急切的深情,心下也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小南。”
“衙门! ”小南喘着粗气又蹦出两个字。
木易眉眼一紧。
小南努力顺着气,继续说道,“上次那个欺辱我们的农夫,就是骗我们给他搬柴说给我们馒头,但是没给的那个,现下正在衙门和一个外乡人吵起来了! ”
话落,木易如离弓的箭般冲了出去。看戏耽误不得。
“哎!哎!你等等我! ”刚缓上些许气的小南,四肢并用地从地上爬起,追着木易的身影奔去。
“大人!为民做主啊。这个外乡人二话不说将我敲晕,夺我衣衫,我辛辛苦苦上山砍的柴想必也被此人偷拿了去啊!大人! ”农夫双膝跪地,痛诉着自己的遭遇。
不远处站着的外乡人,是刚来人界的该阎。该阎凭借着自己对人界的认识,知道自己是被告上了人界官府。
农夫和该阎的后方站满了来观审的民众。木易,小南,还有几个和他们相似,年龄不大的小乞丐见缝就钻地挤到持棍的衙役边。
木易对着叫苦不迭的农夫翻了个白眼,打量起了站在另一侧外乡人的背影。外乡人一头劲黑的长发,随意地铺在肩上,垂至腰间,没有束缚也不带装饰,竹黄色的裤管只能勉强遮去半截小腿,上衣更是夸张,像是穿错了家中孩童的衣服。外乡人的肩宽太长,上衣需借袖管的布料才勉强补齐。好在外衣宽松,勉强完成了遮体的作用,只暴露出来外乡人的小臂。
是个搬柴的好苗子。木易心想。
“这小子可俊了!” 木易身后的老妇人目不斜视地跟身边的另一个妇人低语。
木易瞟了一眼身后的妇人,是街边那个卖豆腐的。旁边那个是胭脂铺的。上次买豆花的婆婆也来了,后面那个不是之前瞒着丈夫偷偷往自己手里塞馒头的小娘子吗,还有铁铺的老媪怎么也在这里?
“真是?你这火急火燎地将我拉离铺子,要是没有隔壁面馆的小哥秀气,我可亏啊。”胭脂铺的妇人显然是有点不信的,轻摇着手里的团丝扇。
“刚才外乡人在街上被那个农夫带着衙役叫住,他一转身,整条街都安静了。”是一个盘着单髻的妇人。
“可不,我当时也迷糊了,跟着就来了。”木易身后的妇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更是有胆大的直接在人群里呼喊起来,“郎君! 回头! ”惹得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人群推搡起来。
“往前站站,再挤挤。”
木易也想看看这个外乡人到底有没有面馆的小郎君俊俏,正期待着外乡人转头,身后感到一股推力将木易弹了出去。
木易心下一惊,转念一想,‘大娘们,木乙来报恩了。’
衙役立即反应过来,出棍示意木易不可往前进,木易身材娇小,顺着人群推搡的力跨过杀威棍,无意地撞到了外乡人身上。
‘是木易。’该阎感到腰身被撞击的时候,闻出了木易的魂魄,立马转身揽过了站不稳的木易。
一股闷潮的怪味袭进该阎的鼻腔,该阎皱眉,发现胸前这个带着木易魂魄味道的人是个头发乱糟糟,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年龄也对不上。当下嫌弃地将木易扶正,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蹦出,“抱,歉,错,人。”
木易还未来得及给观审的大娘们试个眼色便被该阎扶离出一个手臂的距离。木易抬头,对上了该阎绿眸中的嫌弃。
木易眼睛瞟开,扁扁嘴,一个长臂猴还敢嫌弃我?好笑。
“是,你。”
什么是我?木易疑惑地回望进该阎略带探究的绿眸。
是真俊。鼻梁直挺,眼尾上吊,眉眼凛冽桀骜,额边两缕黑发更填一丝清冷。木易觉着他像是从话本子里出来的富家少爷,执拗,不听劝,肆意妄为地活在人间。
“木易! ”惊堂木和叫喊引回了木易落在该阎眸里魂,和观审处大娘们的魂。
“青天大老爷,这比面馆小哥俊上不少。”
“也不知会不会久住在我们这里。”
“那我们县真是好福气啊。”
回了魂的大娘们交头接耳,毫不吝啬地抒发自己对该阎皮囊的赞美之情。
“肃静!”县官拍响了第二下惊堂木,“木易,你可认得此人?”
知县是认得木易的,木易的父亲木增知生前是县里的教书先生,脾气软糯,为人和善,时不时也会帮他来誊写案籍,陪他下棋闲谈。十岁的木易丧父丧母后也曾在知县家里居留过些时日,可惜后来木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