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并不方长
景琛的病情再次加重。
周日早上,宁恩只听得一阵沉闷的响声从景琛房间传来,上楼推开儿子的房门,看见景琛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宁恩赶紧拨通急救电话,又联系了陈硕和王佳宁,几个人跟着急救车一起来到了医院。
“阿姨,景琛的身体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返回新加坡做系统治疗。”抢救室外,王佳宁对宁恩说道。
宁恩一边焦急的看着抢救室一边六神无主的回王佳宁,“我知道,我不知劝了景琛多少次,可他就是一根筋,也不知道嘉州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唉…”
“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去!”陈硕也发话了。
主治医生一脸疲惫的从抢救室出来,几个人迫不及待凑上前问结果。
“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但病人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已经有向肺部扩散的趋势了。你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将他送到新加坡治疗,而且速度要快,不能再耽搁了。只有这样,他才有延缓生命的希望。”
听到医生的话,宁恩有气无力的瘫坐在走廊靠墙的长凳上,其实对于儿子的病情,宁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医生宣判的这一刻,脑子还是一片空白,颤抖的心不能自己,宁恩只有紧紧握着丈夫陈硕的手来寻求微弱的力量,嘴里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姨,景琛不会有事的,我陪他去新加坡,等他出院后我们就启程。”王佳宁拍拍宁恩的背安慰道。
“谢谢!谢谢你佳宁。”宁恩道。
景琛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躺在了病床上。冰凉的点滴经由手臂一点点输进自己身体里,头昏沉沉的牵动着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
“爸、妈,对不起,又让你们担心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宁恩一直告诫自己在儿子面前别哭,但看到景琛如此受罪还想着父母,不禁眼圈一红。
“医生已经说了,现在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了,你必须返往新加坡接受治疗。”陈硕道。
“知道了爸,但能不能再给我一天时间。”
“你要干嘛?”宁恩问道。
“妈,这个你就别问了。”
从医院出来那天,景琛拦了一辆出租车。
“需不需要打个电话给佳宁,让她陪着。”宁恩道。
“不用了,我没事,你和爸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来。”说着景琛钻进出租车。
“先生去哪?”出租车师傅问。
“随便转转吧。”
坐在出租车里的景琛看着车窗外熟悉的一切,脑海里闪过一帧帧和予柯的回忆,从第一次见到她、和她相识、再到相爱、再到…景琛五味杂陈。
刚才还明朗白皙的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嘀嗒嘀嗒,一阵疏,一阵密,像透明无光泽的蜘蛛网,似乎要网住整个冬的寒冷。天也开始黯淡下来,像电影里荒废的旧墟画面必配的深蓝画面,在阴沉的氛围下拉开一道长长的帐幕。
“先生,已经围着嘉州城转了一圈了,现在雨越下越大,请问还有要去的地方吗?”司机看着车窗上的雨刷有节奏的刷去一拨又一拨雨水,耐心问道。
景琛想了想,道:“去一趟嘉梓书院吧。”
“好呢!”
车很快停到嘉梓书院门口,景琛嘱咐司机:“麻烦您在这里等我,我进去一下就出来。”
景琛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本日记,走进嘉梓书院。
“阿姨下午好!”景琛一眼看见前台阿姨。
“咦,景琛,好久不见了。怎么这么大雨到书院来了?”
“嗯,过来放点东西。”说着景琛晃了一下手里的日记薄。
“哦!又来放读书笔记。”阿姨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带着景琛来到二楼一格存放区,“从小你就有这个习惯,读到好书了就长篇大论写随感,再存在我们书院…”
“是啊,习惯了,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景琛笑笑。
时光飞逝,转眼又一个寒冬已去,嘉州大学再次迎来了鸟语花香的暖春。予柯和靖娴漫步在开满梅花的校园。
“听系里说,陈景琛又请假了。”靖娴道。
“随他吧。”予柯只管往前走。
“你知道他为什么请假吗?”
予柯摇摇头,她问过他,他什么都没说,问多了就是有自己的事处理,后来她再也不问了。
“有人说他是出国深造,有人就说是…”
“是什么?”予柯停住脚步,望着欲言又止的靖娴。
“说他是生病了…”
“你听谁说的?”
“系里好多人都这么说。”
“什么病?”
“不知道,但应该不是普通病症,不然为什么三番五次频繁请假?你之前和他接触最多,没看出什么端倪吗?”
予柯摇摇头,回忆起和景琛分手后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