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这次的对话似乎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一些，更加熟悉了一些。

那什么时候远远开始接受他们之间的变化呢？是在这年中秋节。

她突然明白失去不能复得，珍惜当下似乎才是目前最合适的。

这一天是中秋节。

晚上远远和爸爸妈妈打电话。

“喂，爸。”

“远远，今天是中秋节，你吃月饼了吗？”

“买了一个月饼。是五仁的。我就尝了一口就不想吃了。”

“那你再买些不是五仁的不就好了。”

“知道了，今天太晚了。”

聊着聊着，爸爸告诉她：“你奶奶走了。”

远远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爸爸说的奶奶走了是她再也见不到奶奶了。

“前一段时间奶奶不是才从医院回来吗？”

“后来又去了医院。你奶奶年纪大了，身上有好几种病。医生说怕做了手术下不了手术台。”

远远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了。她点了点头，说：“嗯。”

看似平静，可她的声音已经颤抖了。

说完后，她挂断了电话。这是她第一次经历死亡。秋天到了，路边上零零散散的铺上了树叶。她就这样在路灯下走着，踩着落下的树叶，发出树叶被踩碎的声音。

她想着奶奶的离去，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但她没有哭，明明感觉眼泪将要涌出来，但还是没有泪水。

他们家和奶奶家并不住在一个村庄。她很少见到奶奶，有的时候一年也就见一两次。她并不觉得奶奶对她好。可是此刻她突然觉得缺少了一些，不再完整了。

她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奶奶，是在奶奶生病住院回来后。

她突然对她的到来很是开心，让爷爷给她拿东西吃。

她久违地看了看远远，说：“远远要比你妈妈长得还要高。”

远远只是笑着。

“有你妈妈高吗？”

“没有。”

秋天地上落满了叶子，她还是在踩着树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打断对奶奶走了的思考。

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她不停地问着自己，难以相信。

她坐在了长凳上，向前望去，刚好看到了此刻站在路的对面正看着她的李远之。

她并没有装作没有看见。她向李远之挥了挥手。李远之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旁边。

远远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却在说完之后流下了眼泪，还好李远之并没有看见。

“远之，你怎么会在哪里？”

“我正想着回宿舍呢，就刚好看见你在这边。怎么了，在这边总是徘徊？”远之听出了她的不高兴。她声音低沉，是在努力克制声音的颤抖。

“没什么，就是在想着一些事情，就来回在走想着这件事情。”

“是很难过的事情吗？”

远远点了点头，说：“是。”

“远之，你有面临过离别吗？”

远之说：“有。不过很少，只有一次。”

“是对我吗？”

“是。”

“还好只有一次，还好只是对我。你知道吗？我印象中自从林遥离开小岛后，我在不断地面对着离别。有的人也许还会再见到，而有的人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远之看向她，她眼中含着泪水，依然在努力克制着。

“远远，对不起。”

“是我说了谎，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只是不懂，为什么非要面对这些，为什么总是要让人面对离别。我本不擅长告别。”

“远远，可能这就是我们长大了需要面对的。”

“我知道。”

远远默默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长呼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也许有一天我也会习惯吧。只是那一天又是多少年之后，又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那要在很多年后。”

“是啊，那要在很多年后，在我现在还看不清的时间里。”

远远站了起来，远之也随后站了起来。

“我回去了。谢谢你。”远远说。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宿舍就在那边，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他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了她小时候。

“远之，我简直是不敢想象如果你们都离开小岛了，我会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很害怕孤单啊。你想想，一个人身边一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那要多孤单啊。就像有时候我爸妈去上班，我也跟着他们去。那里就我一个小孩，都没人和我玩。我就看着哪里发呆，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还好有你们，我现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