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

说我不喜欢，我从小就喝这个。”

“不苦吗？”哪个小孩会喜欢喝苦咖啡啊。

江戍叉起一块加了枫糖的松饼送进嘴里，慢慢嚼着。

“那个时候我以为，能喝黑咖啡就是大人了。”

方嘉凌听出了他的落寞，试探地问：“又是因为路晴？”

江戍苦笑一声，点点头。难得见他情绪这么低落。

“褚哥比我们大五岁，什么都会，什么都学得特别好，路晴成天缠着褚哥，一有空就他们家跑。”

方嘉凌挖了一勺冰淇淋，三角恋嘛，是这个模式。

“我也想让路晴崇拜我，所以事事都跟褚哥比，不管是学乐器还是运动项目，褚哥会的我都要学，立志要超过他。我也确实完成得很好，我的教练甚至说我用技巧弥补了天赋的不足。”

“那你真的好厉害啊。”方嘉凌适时地夸赞一句。今天这顿也是江戍请的，她得有所表示。反正好话不要钱。

“我厉害有什么用，年龄是永远逾越不过的鸿沟，不管我再怎么装大人，在路晴眼里就是比不上褚哥成熟。”

“路晴有恋父情结啊？”

江戍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成熟，不是老。”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泄了一口气，把松饼盘子拉到自己面前，嫌弃地撇开方嘉凌划拉过的那一半，和着冰淇淋一口吃下松饼。

“你要是实在不想拍就别拍了，我觉得这招对路晴没用。”她好像没那么在乎你。最后一句话，方嘉凌不敢说。

江戍拿餐巾擦擦嘴，“拍，干嘛不拍！”

“你可想好啊，开弓没有回头箭。”

江戍坐好，正色道：“下周路晴的生日宴，你做我的女伴。”

......

期盼着期盼着，在方嘉凌忙于上课准备考试的等待里，首播的日子终于到了。从早上开始，方嘉凌就坐立不安。虽说预告片已经在蓝莓台病毒式播放好一段时间了，可她的镜头不多，定格的时间也不长。但今晚节目一播出，她有大段大段的镜头，还有特写，加再厚的滤镜也不能模糊长相啊。

万一母亲看到，万一被她认出来......

电话响了，方嘉凌慌张地拿起来，看到来电备注后松了一口气，“你好，齐组长。”

齐穆说，首播日主要是宣传组的工作，全组所有人今天一天都要守在电视台，活儿很多，组里缺人手。

方嘉凌穿了一身灰白色的休闲套装，戴了个鸭舌帽。一想褚曜今天肯定也在，又回卧室拍了层气垫，描了描眉毛。戴好口罩出门，又返回来拿了一支唇膏，才终于出了门。

“滴——”之前来电视台都是有人带着，今天自己刷工作证进去，还真有一种自己在蓝莓台工作的错觉。

站在玻璃墙的电梯里看电视台大楼，这么好的企业，凭她自己的能力肯定是进不来的。厉茜说得对，她是草根。能被褚曜选上已经是走大运了，如果不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了。

那些书，她得赶紧看了。

顶着“方嘉凌”的名字方嘉凌一开始还担心会被认出来，特意把工作牌转到背面，结果走进十五楼的办公区，她一路畅通无阻，所有职员都在忙碌，如临大敌一般严阵以待，几乎没有人抬头看她。

方嘉凌找到齐穆的办公桌，在格子间最里面。

“齐组长。”

齐穆抬头一看，招呼道：“来了。”站起来找到一个文件夹，领着方嘉凌坐在靠近走廊的一个空工位上，上面的电脑是打开的，这不是......

“这是网友匿名交流区，也是一块非常重要的舆论阵地，你的任务就是负责监控这里的网友发言，遇到恶意攻击节目的就举报，正常探讨的话你就用这些号发言，引导画风，话术也都列好了，照着这个上面的回就好，必要的时候可以自己开帖子，但不要刷屏，否则会引起反感。明白了吗？”

方嘉凌看着熟悉的粉色网页，郑重地点了点头。

“非常明白。”

方嘉凌提心吊胆来的，这会儿终于可以把心和胆放回肚子里了，拿起鼠标，开始快乐吃瓜：

“号称史无前例的超大大大ip白骨坟改编名浏河情，阵容已宣，可以抬走了......NEW”

“我们小区的一个男老师和学生家长搞在一起，被原配捉女干在床，照片不打马赛克直接贴在小区公告栏里......HOT”

“梦见我养的君子兰变成蛇精病了代表什么......”

“捡到宝了，被基友种草了一个室内投影仪，便宜又有用，拼团价只要99......”

身后的过道里人走过的空气流动不停，突然，方嘉凌一转头，就看到褚曜直直地往尽头的办公室走去。

门没关，他进去了，也没有关。方嘉凌一直看到他坐下，隐秘地笑笑，他的办公桌正对着门口，她的位置正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