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上官依祎看到他带笑的眼眸如同一片波澜不惊的夜潭般漆黑深邃,居然和她父亲的眼睛如出一辙,让人猜不透,让人看着生畏。
“呵,”上官依祎转过脸,站起来脱掉了喜袍,“素闻笙南主甚解风情,对我们女子更是爱护有加,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像我这样的女子,虽贵为公主,但我这性子,其实在大楚是没人敢喜欢的,可主上居然……”
上官依祎是在用自己试探,试探此人到底是不是叶萧之,好不好色。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青衣男子就抢上前去扯掉了她的里衣衣带,把手伸向她的肩,声音低沉下来,居然有些勾魂:“你什么性子?”
上官依祎佯装愣神,呆呆地随着里衣慢慢滑落。
她看着眼前人的面容在烛光里略显红润,不似方才的苍白憔悴,竟美上了些许。房间里的苦味她也似乎闻不到了,只觉得周围暖暖的,像是有一个大暖炉,让人好想安心睡一觉,什么也不想。
但还没等里衣滑落在地,上官依祎就似乎是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了那人俊美的脸庞,好像被这病态勾魂的声音和瞬间痊愈的病美人的娇妍深深吸引,就要勾过他的下巴狠狠亲吻。
但她却把手绕到了那人颈后,搂着他的脖子。
烛火还在不停地舞蹈,红光浮跃之间,上官依祎眼神迷离,眼皮疲惫地落下。她的唇一点点靠近,就要触及那人的朱唇,两人的呼吸彼此交错,呼出的热气没有被窗外闯进的轻风吹散,却成了拉近两人的媒介。
上官依祎搂着青衣男子的袖中露出一点青绿,神色却如常。
“你是谁?”青衣男子突然问。
上官依祎一滞,停下靠近的动作,看着他的朱唇,懒洋洋道:“上阳公主李依祎。”
青衣男子道:“你不问问我是谁吗?”
上官依祎笑着说:“您是笙南主,叶萧之啊。”
顿了一下,她又微微笑看着青衣男子:“难道不是吗?”
青衣男子侧了侧头,把上官依祎垮了一半的里衣拉上,又捡起地上的喜袍扔到上官依祎身上,笑道:“我自然是笙南主,就不知道你是不是公主。”
上官依祎一边穿上衣服,一边缓缓道:“我是你的人啊。”
“我怎么知道呢?”青衣男子道。
“那你又是谁?”上官依祎懒懒地问。
“你知道,”青衣男子转过身,“我是笙南主。”
“如何证明?”上官依祎道,正说着,她把手伸向青衣男子棱角分明的脸,款款深情被她用眼睛传递。
上官依祎指尖在虚空中靠近他,道:“我是你的人啊,笙南主。”
话音未落,上官依祎指尖却遽然陡转,一抹青绿瞬间从她袖中飞出,直击青衣男子咽喉,电光火石之间,青衣男子以极快的速度闪身侧避,上官依祎见状不妙,带起裙摆一个转身侧踢,把桌上的酒壶横扫踢飞,直击他的面门。趁他又闪身躲避时,上官依祎飞身上前就要刺破他的咽喉,青衣男子反应极快,向后一扬,然后趁上官依祎还没收回手想一把抓住她的袖袍,上官依祎转身收手,然后踢腿而出再欲上手,岂料青衣男子再次闪躲避开。
上官依祎后退几步,这装束有些累赘了。她一个漂亮的回旋的同时扬手卸掉外袍,然后不待片刻停滞再次冲击而上,在她快要刺向那人时,她却轻撑旁边的桌沿蹬地上跃,青衣男子似乎笑了一下,闪身的下一刻把即将落地刺他的上官依祎搂入怀中。
他抓住上官依祎的手腕,上官依祎挣脱不开,她想不到此人不仅身手好,力气还挺大。
“上官依祎,”青衣男子笑道,“游戏结束了,猜到我是谁了吧。”
“笙南主,”上官依祎神色平静,抬眼道:“叶离卿。”
父亲的密信里明确写着密令:杀叶萧之,助叶离卿。但上官依祎只对叶萧之有所耳闻,对这个叫叶离卿的却一无所知。
“美人计使得不错。”叶离卿低头一笑,“匕首也使得不错。”
他松开上官依祎的手,匕首镗朗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来上官将军花了不少心思做这把匕首。”叶离卿坐下,对上官依祎的眼道,“你父亲都告诉你我和他的事了?”
“父亲予我密信,命我杀叶萧之,助叶离卿。”
“我不知道你与我父亲是何关系,”上官依祎捡起地上的匕首,“这把匕首,一看就不是大楚设计的样式,我猜到匕首与你有关,所以就用它作为与你相认的信物。”
这种匕首短小精悍,通体青绿,把柄呈浅青色,其上缠绕着一条波浪形绿纹,纹理间刻有细碎的奇异的花纹样式。柄最上端有个按钮,因其精巧设计而不易被发现,按之则手柄下端瞬间弹出刀尖,匕首刃薄而锋利,吹毛立断,其作为暗器和备用防身物便利性和杀伤力可想而知。
“所以,”叶离卿瞥向她道,“你就是这么用信物与我相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