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赵无歇的死讯亦传到了柳府。
一听得这个消息,柳季叔松了口气。
“多谢先生!吾深感先生高义,若非先生,吾到哪里能寻到这等高手?”
他脸上容光焕发,与往日的柳季叔甚是不同。
方沉自然也看得出来,听闻他道谢,他十分谦恭,“家主言重了。”
柳季叔摆了摆手,他听下人来报,说赵无歇坐上马车之后,只露出一面。
但方沉的那位高手朋友却似了然一般,待赵无歇退回马车后,竟是直直一箭射中了赵无歇的眉心。
“真是高手啊!”柳季叔感叹不已,“竟是只看一眼,便知这人会坐在何处,头又在何处。”
方沉捋了捋美须,轻声一笑,道:“家主谬赞了。”
“先生不必过谦,待吾即城主位,定许他将军之位,此等高手,怎能流落民间?”
方沉只是含笑,并未开口拒绝。
柳季叔又虚心讨教:“不知先生以为,接下来,吾该如何?是否要避其锋芒,称病在府……”
方沉敛了神色,忙道:“不可!家主,此时更该更进一步,应挟谈氏上书天子,让其退城主位,言家主你德才兼备,可堪城主大任。”
如此一来,名正言顺,又少了风雨。
柳季叔也正有此意,见方沉说的正中他心意,笑着颔首道:“先生此言有理,如此一来,天后也不能怪吾了。”
如今,赵无歇已死,王赵两氏大乱,天后娘娘所说的查处二氏,已然不可能。
再等到他逼谈氏退位,由天子为他下书,天后娘娘更不可能怪罪于他。
柳季叔彻底松了气,天后受宠,得罪天后,不是明智之举,如此这般,他才能与天后相安无事。
“说来,还要感谢天虞城主,若非是他的人在王氏地盘惹祸,栽赃赵氏,这赵无歇怕还出不得家门呢。”柳季叔朗笑一声。
只有卫溍的人做事,才不会让人查到,毕竟那些人不是上尧之人,更不是他柳季叔的手下。
柳季叔心中更是得意,看来,与卫溍合作,果然是十分的好!
“不然。”方沉冷冷出声。
柳季叔唇角的笑意一僵,不解地看向他,“先生此言何意?”
“沉一直派人在天虞城主所住的客栈外蹲守,那夜家主离去之后,夏侯无忧同他见了面。”
柳季叔一愣,不由得疑惑道:“夏侯无忧怎么又去见他了?”
夏侯无忧那天,白日里来寻他,晚间去寻卫溍?这是在做什么?
方沉没回,只是问他道:“家主以为,天虞城主其人如何?”
“翩翩一少年,非是池中物。”
方沉附和地点了点头,说道:“他能一刀砍断卫衍的脖子,说明此人功夫不凡,而他能索回割让给九宸的三城,不费一兵一卒,可见心思深沉。这样的人,不可信,其野心亦不止如此,上尧治乱,未必不是因他而起啊!”
“这、这……怎会?”柳季叔头脑有些混乱,不明所以。
“家主且听沉一言,夏侯无忧之前因文书过路而去了天虞,一待便是五月之久,这二人会否有同袍之谊?”
柳季叔陷入沉思。
“这二人怕是早在天虞就有合谋,以图我上尧,不然,为何正是夏侯无忧在天虞之时,王赵二氏突然相争?怕是卫溍使了手段,离间了这二氏,上尧才出了乱子。”方沉轻叹一声,继续道:“谈氏无知,但却乐得看这两氏狗咬狗,才陷入了如此僵局。”
“这……”柳季叔沉吟。
“夏侯无忧为何突然就来了上尧?怕是为了自证清白。让我们知上尧之事,并非他们二人合谋,如此一来,他们才好行事。”方沉眯起眼睛,捋着胡须,冷声道:“这二人,分明是意图乱我上尧啊!”
柳季叔听罢,皱紧了眉头,半晌,同方沉道:“可若依先生所言,夏侯无忧又为何让谈氏出兵攻打天虞?这不是多此一举?”
方沉冷笑一声,“夏侯无忧定知谈氏不可能出兵,那日夏侯无忧来找家主,所言皆是让家主尽忠谈氏,但其言高高在上,未尝不是逼迫家主夺位,谈氏昏聩,家主若是信了那夏侯无忧,定会心中记恨谈氏。”
“那……卫溍又为何要与我合作?”
方沉回道:“卫溍与家主合作,自是为了让家主即城主位,到那时,他便可与家主谈条件了!”
柳季叔叹了一声,不住喃喃:“先生此言有理。”
“是以那夜,卫溍与夏侯无忧相谈之事,怕是未来家主的上尧!二人要谋夺的是家主的上尧城啊!”
柳季叔身子一震,“竟是……如此。”
“夏侯无忧只知贪欢,为人颐指气使,无甚谋略。去寻卫溍,怕是不知如今该如何是好。”
“夏侯小儿确有几分傲慢,听闻在城主府,都快喝光了谈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