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她身上,她庆幸又有偷生之喜。却又不得不明白,秦烈的担忧永远不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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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回府时已是人定之时,走到隽逸轩,就见秦然一身单衣,赤着脚坐在石阶上。春日里的晚风依旧是凉意沁人的,秦烈揉揉眉间,没好气道:
“你是蠢?这个天不怕冻出病来?到时候生病了别跟我赖赖唧唧的。”
秦然不言语,任由秦烈数落。秦烈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本来没有要训她的意思,自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一手抓起秦然后背的衣服,将人拎起来。秦然虽清瘦,却也是不小的人了,骤然被拎起来,衣服勒的到处都疼。秦烈也总当她还是小时候的重量,手一顿差点把人摔了,好在提枪拎刀的习惯了,把人往上提了提,大步走到屋内。
秦然刚被扔到榻上,不等秦烈说话,蓦地开口道:
“长兄,你不该去晋姐姐那里的。西、北二府不能结亲的。”
秦烈不语,近乎是烦躁的拆冠,秦然静静的看着他把银冠摔在地上,上面嵌的白玉珠散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响声。秦然走到圆桌旁,斟了一杯茶递给她哥哥。秦烈接过,在秦然的头顶揉了一把,沙着嗓子道:
“长兄知道了。”
秦然心里明白,秦烈不是不知道,只是心存幻想。西夏已定,西平王府多半会交出兵权,届时…也不会和北府结亲。秦烈蹬了靴子,歪在床上,没话找话:
“明日是春日宴,你去少和顾家大郎一起玩,一年小二年大的,多少要避嫌。你不是新有了一个伴读?叫什么温…温……”
“温宓。”
“嗯,对,我记得你给母亲写信说和她玩得还好。”
秦然点点头,晃荡着小腿,秦烈看了半天,没忍住,随手扔了个枕头打过去,半恼道:
“坐没坐相,晃什么腿。”
秦然顿了一下,不待有什么反应,秦烈倒先揉着太阳穴自暴自弃一般的说:
“罢了罢了,晃吧,出去别在人家眼前晃。”
秦然瘪瘪嘴,秦烈长叹一声,看着棚顶道:
“难不成家里这点脑子是一点没长到你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