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循环

小知踏进校园时，离上课还有很长时间。

相比之前的大蚂蚁和鸟人，学校的同学显然可爱了很多。

“同学们”的体型相对偏小，且都是一些会飞的鱼、无毛的熊、长着马腿的天鹅，并不吓人。

上课老师也有些奇怪，是一根长长的木棍。

管奚对这些已经很适应了。

只是，当看到一根棍子在讲台上跳来跳去，她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不幸的是，小知同学这时候正处于情绪稳定时期，小知同学真的笑出了声。

瞬间，教室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唰一下，全都变了脸，肉眼可见地，老师的脸垮了下来，很生气。

氛围凝重、尴尬且恐怖。

片刻后，所有人恢复正常，小知很自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笑出声。

也就是在这之后，老师和同学们自动加载了密语。

就像是之前那群蚂蚁一样，明明都在说话，管奚却听不懂一个字。

为什么之前都能听懂的，现在又忽然一个音都听不懂？

前后唯一的变量是小知的情绪。

老师同学的态度可以忽略，因为老师同学的态度时刻都在因为一些事而变换，并不会只有小知不认真听讲这一件事。

管奚初步推测，小知的情绪是能控制和改变“她眼中世界”走向的重要因素。

在一节课将要结束时，两名警视员敲响教室前门。

警视员是除了小知以外，管奚第一次见到的正常人类，有着人类大脑、五官和四肢，穿着熟悉的制服，腰间佩着枪和一个类似电子镣铐的颈环。

管奚忽然有些感动，想哭怎么回事。

好像失踪几十年的家人，终于再次见到……

警视员和老师交涉一番，老师便让出了讲台的位置。

警视员将一个U盘插入电脑，投影仪上的画面变成了另一个PPT。

管奚现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认得上面的字，但能看清上面图画的部分。

圆圆的黑球张牙舞爪，两只圆眼睛咕噜咕噜转，蹦来蹦去。

竟然是幼态妄。

教室的学生认真听讲，逐渐露出惊恐表情，教室也在瞬间静谧。

管奚感觉到整个教室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恐慌……

时间很快。

最后一节下课铃声响起，小知拎起书包就跑出了教室，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

后边的一群猫、豹子同学都没有追上他。

他很紧张、害怕。

管奚立刻猜出他的用意。

他是怕那些大蚂蚁们还会在回家路上拦截他，他想在蚂蚁们拦截他之前回到家。

小知很有经验，那些恶心的蚂蚁果然没有再遇见。

走进回家的这条小巷子后，小知松了口气。

今天安全过关。

他很开心，很放松，带着一点逃难成功的愉悦。

忽然，

一个黑影从楼顶快速坠落。

黑影直直摔在石砖地上，摔到小知的面前。

顿时，灰尘和鲜血四溅，溅了满地都是，满脸都是。

鲜红上有白色液体混合物流出，肢体四分五裂。

是鸟人，小知妈妈坠楼了！

巨大的悲痛袭来，脑中响起巨大嗡鸣，管奚分不清这是自己还是小知的身体，脑袋混混沌沌。

有什么人从居民楼冲了出来，他们穿着制服，拿着枪。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

曙联中心D区，中控室。

试验田的监控画面抖动，磁场忽然混乱。

陷入幻境中的二十几人同时变得呆滞，无任何动作，其中几名除害员直接倒地不起。

现场的警视员派出机械人上前营救，机械人依照指令，到达指定位置，将人一一拖了出来。

等现场等待的医护人员上前检测时，人已经没了气。

在中控室观察的伏沙很快收到现场警视员发来的消息。

“有五名除害员在妄境中死亡。”

这是伏沙今年第一次遇到如此规模的伤亡。

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高危妄境，但这种情况，一般都会派出异能者前往，很快就能解决，甚至有些妄都来不及施展妄境。

伏沙不再在中控室中偷懒，直接跑到停车场，开出自己的爱车前往试验田。

他年底还想给爱车新加个新升级的飞行皮肤，就指望着年终奖了。这个妄境来得突然又蹊跷，要是再出什么意外，他的年终奖就泡汤了。

还是亲自去现场更稳妥些。

为避免意外，他又叫上了一小队异能者一起前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