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急召
“我应该不会需要这些。”颜思思回答,“这些传说,都是假的。”
——假的东西,怎么会需要呢?
代望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勾起的嘴角却带有一丝苦涩,他很想说什么。但是颜思思对他所知甚少,只知道他身份尊贵,来自南亭。
一把镌刻着代的腰牌悬挂在代望手心。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因为国师告诉他们,必须驱逐我。”
这是代望第一次讲他的背景,颜思思睁大了眼。
这相似命运的少男少女互相对视。
“我才知道,我拿起了那把不详的剑,也就背负了不详的命运,国师说,有一个人会与我同行,让我等,他告诉我,他将比我更加不详,所以他更为坚韧,所以,我一直在山上等你出现,我已经等了五年之久。”
葛玉轩还疑惑于颜思思的性别时,代望已经认出了,这就是会和他一起背负命运的人。也许这就是他们注定要互相背负的预示,代望身份尊贵,却遭到驱逐,那么颜思思呢?比代望更为悲惨的结局是什么?
代望不知道,如果可以,他也愿意自己的小师妹可以在山间无忧无虑,可是国师的预言从没出过错。
现在他认为陛下已经不是可以追随的君主了,所以离开了皇宫。那流着血与火的日子终将来临,那时候,他们将面对操控了整个大梁的君主。
可是师妹还和雏鸟一样,毫无所觉。
与代望相反的是颜思思的茫然相对,还有软弱,“……代望,你在说什么?”
代望只是望着她,他知道,白虹一定能听懂。
在代望身上,她看到了熟悉的眼神。对,就是这个眼神,这个眼神在很多人身上出现,他们总是这样看着她,仿佛她是最好的,又仿佛她是最不幸的。
此时距离三年之约,已经过去一半。
代望并不勉强她认清现实,但是颜思思的拒绝,还是让他倍感痛苦。少年以为自己找到了同行之人,到头来却还是自己一人,几年的等待成了空,他一手执剑,一手捧酒,在院子里枯坐了整整一夜。
明明代望年轻力壮,却不知是吹了什么风,病倒了,高烧不退。一路上都是他在料理,照顾小师妹。这一病倒,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照顾颜思思了。大夫得上镇上去请,颜思思并不心疼钱,却怕自己一走没人看顾,代望就被赶出来,这里是横行的沙匪和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道义在这里太弱小。
颜思思暗悔跟他说得太不留余地,明明知道夜里寒凉却放任他一个人晚上枯坐。
颜思思久病成医,自写了感染风寒的方子,到铺子里买药材。那伙计瞧她是女儿家,便欺负她,取来药渣想当上品卖给她。
便看见一枚金珠被两根莹白如玉的手指拈着,那手指拿金珠出来晃了晃,在伙计心切的目光下,收了起来。
“拿好的来。”
伙计立刻点头哈腰的把药渣一藏,面不改色去招呼重新配药。
那披着斗篷的纤细身影,怎么看都是女子。
新的药用纸包好取来,颜思思当场拆开,抓到鼻子下闻了闻,露出满意的神色,拎着药包便要走。
伙计叫住她,“客人,这钱——”
话音未落,便看她回头一指,一枚金珠静静的躺在木桌上。
再一回头,这女孩便跟鬼怪似的消失不见。
代望这一病,半月才痊愈,两人再没什么玩的心思,快马加鞭赶回山庄。
于氏夫人正在溪边浣衣,见他们回来立刻宰牛给他们做汤,她哥哥葛玉轩被拉来做苦力,杀人的剑收起来放在一边儿,宰牛刀被提在手里,葛玉轩看了看,于氏夫人以为他不乐意,瞪他一眼,葛玉轩便认命的替她杀起牛来。
两人立刻去拜见国师,代望只说是自己不是,害了风寒,病倒在山下,请国师谅解云云。
国师却不是好糊弄的,山中已知万事,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颜思思一眼,“中洲来信,陛下已经新任将军,不日就要出征,说不定会重请葛将军,珍惜跟他学的日子。”
两人各自道了是,听取了国师教诲才离开。
庄荔则独自站在帘外,他长叹一声,知道这辈子是无法离白虹更近了。
于氏夫人虽然只跟庖厨打交道,但她并不无知,牛杂汤上桌后,她走到颜思思身边笑着问她山下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颜思思一一答了。
于氏夫人告诉她,“你走后,宫里来了人,虽然没有说明来意,但是我猜陛下的意思,是想请哥哥出山为他坐镇。”
颜思思吃惊,“葛将军拒绝了?”
“哥哥没有拒绝,即使陛下不信他,但只要战火还在,王令一出,哥哥就愿意带领军队去平息。”于氏夫人脸庞上露出担忧,“王令不可违,许多大将军都接到了命令,但是哥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他拒绝了为皇帝坐镇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