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冷,早点回去。”
陆戈冷冰冰的语气让她忍不住动气,路上想的那些软话,她一句也说不出来。
“你是觉得我不能和你同甘共苦吗?”何少音生气了,“是,你如今是没了权,也赔了军功,但眼下人好好的,这些虚名日后再挣回来就是,我不看重这些,哪怕此刻你流落街头,我也不嫌弃你。”
陆戈搁了笔,冷淡地说:“何娘子抬爱了,是我配不上。”
何少音还不习惯他的冷漠,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冷冰冰的他相处。
“你知道京兆城有多少未婚的郎君吗?”何少音脑子转了几道弯,“三万六千二百!这里头,配不配得上,是我说了算。若日后有人来求娶,你可别后悔。”
“何贤这户曹没白干,查得挺仔细”,陆戈拿起笔继续写,“何娘子若有良缘,我会去道贺。”
何少音见他不像在说笑,胸口钝疼得难受。
“你是铁了心要退婚?”
陆戈“嗯”了一声,仍旧写他的东西。
何少音夺过他笔杆,拍在桌上。
“窦准死前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他说了那句话之后你就不对劲,我看得出来,你不必瞒我。”
疾言厉色之后,何少音长长吁出一口气,缓了半天,才轻轻问:“是不是和萧家有关。”
陆戈抬眼瞧她,“何娘子以为我的顾虑是萧家吗?”
“文物殊途,我若要权,挡我路的从来都是何家。”
何少音转了几下脖子,错愕地看着陆戈。
陆戈另拿根笔蘸饱墨,继续写。
“大将军的位置,何家人坐了四代,早已是空有虚名,不见军功。身为武将之首,知晓军令案有冤情,却不为将士洗刷冤屈,如此怕事,不如早点让贤。”
何少音不再凑到他眼前,她往后挪了挪身子,疏离在二人之间徘徊。
“这话何意,那地图我父亲只看过一眼,就被我拿走了,若地图一直在我父亲手里,他未必不会翻案,廷议那日我父亲也出面认了罪,你,你要恨就恨我吧!”
陆戈没有看她,“窦准死了,我面前只剩何家,别无选择。”
何少音鼻头发酸,“何家挡了你的路,何家耽误了你报仇,是啊,我是大将军的女儿,我怎么从未想到,竟是我父亲,挡了你的路!”
大颗泪珠落了下来,她近来爱哭,旁人看得多了,再难生出怜惜。
陆戈也不怜惜,他搁了笔,起身去书架上找信封。
何少音低头抹泪,不经意扫了那信一眼,只一眼,她觉得有刀在割她的肉。
那信是联合其他武将弹劾她父亲,让她父亲辞官退位。
从她进门,他就在写了。
她是来求和的,他却一直在写她父亲的罪过,心里只想着权力。
她像个傻子,被人溜着玩了一圈。
陆戈封好信封,瞧了她一眼,“以前喜欢何娘子,可以不论,如今缘分尽了,不能不公事公办。”
她胡乱把泪一擦,站起身来,“上将军可得早日得偿所愿,才算不辜负今日的打算。”
她快步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姻缘,春起冬灭,公平得很,多一天不行,少一天也不行。
何少音再没抹过茉莉花膏,她也不再对镜描画,连画花钿的笔滚到桌下,她都懒得捡。
除了隔三岔五去趟绣院,她多半窝在家里。
不过,陆戈的事估计没成,她父亲还是当朝大将军。
她想了想,陆戈被卸了权,不如以前风光,参与弹劾的武将一定不多,所以才风平浪静,总之对何家来说是好事。
一次午睡后,她想起金步摇还在陆戈手里,那是何家的东西,她得拿回来。
她翻箱倒柜,把陆戈送的所有东西,铜钥匙也好,玉玦也罢,连着画像一起,通通塞进八銮车舆,连车带东西一起还了回去。
陆府门外,陆戈瞧了眼来要金步摇的何少音,半天不动。
“我在这里等着,上将军进去拿吧。”
何少音不愿意和他面对面站着,她心里别扭得很,低头拨着组玉佩的串珠。
站了半天,陆戈没动一步。
何少音松开玉佩客气地说:“支旁人去取也行,别的东西我都不要,扔了也好,送人也好,我只要金步摇。”
她是来要东西的,又不是抢东西的,为何这么难。
她见陆戈没有动静,只看着远处出神,她便回头瞧了一眼。
陈家马车正遥遥地行在街巷那头,看样子是奔着陆府来的。
她和陆戈退婚后,陈映姝成了陆府的常客,何少音早有耳闻。
陆戈的情缘真长啊,断掉的只是和她的那一段而已。
何少音羞愤的转过头,语气逐渐不耐烦:“你取不取,要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