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人
道“…谢谢。”
立冬过后,寒流绕过秦岭之袭蓉城,一夜之间温度降了十几度,何清说话间都能看到白雾,白雾裹挟着热气,宛若一条吐着信子的滑腻小蛇,直往周令耳朵里钻,刺得他一激灵。
半晌才嗫嚅着说道“……一个不熟的陌生人的日行一善罢了。”
这么些天周令一直记得何清那句“我和你很熟吗”。
这句话说完,周令又有些后悔,害怕何清被这么一激,脖子又缩回壳子不肯出来了。
也许是难得的不能直立行走的经历让何清对着身下的“移动工具”多了点宽容,她并未将脖子缩回壳里继续说道“那天踢到你头不是故意的。”
“知道。”
周令还真没想过何清是故意的,那天情绪如此上头也没想过她是故意的。
何清要是有那准头,现在都能在绿茵场上为国争光了。”
剩下路两人一路无话,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提那天中午的事,这事算是翻篇了。
楼梯下方传来学生们杂乱的脚步声,三层楼的楼梯比周令印象中短了不少,转眼就到了一楼。
周令知道何清并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背她,到了楼下就把她放下来,看她单着一只脚像只斗鸡一样不断耸动身体费力得往前跳,他无奈的长吸一口气,慢悠悠得跟在她身后以防她失去平衡摔个狗吃屎。
操场上全站着学生,百无聊奈得坐在操场上,汶川地震的时候何清他们还是一年级的小学生,操场上裂了个大缝。小朋友们第一次遭遇这种天灾,惊慌得不行。
何清记得当时她旁边的一位男生说他妈妈在热水厂工作,厂子会不会被炸掉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何清看到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忍不住悲从中来,那个时候何致远成天像高位截瘫一样在床上瘫着,华容小区又是个老小区了,何清似乎已经看到了天花板上裂出块大石头把睡梦中的何致远砸死的场景,顿时也放声大哭起来。
悲伤像个烈性传染病,你传染我,我传染你,刚开始只有低年级在哭,到后面六年级的女生也坐成一排哭得忘乎所以,眼睛都肿成一条线,整个操场上哀鸿遍野,哭声震天。
时过境迁,现在同学们个个目光呆滞的站在操场上抱怨着外面寒冷的天气讨论着什么时候能上去。
何清班级前面就是高二十三班,沈汀洲就在那个班,他背对着她,校服外套松松垮垮披在外面,侧身时能看到手臂上包扎的纱布。
何清微微蹙眉,想到唐卓说的话,高二缠纱布,有人被砍…
后面有人拿出手机“地震局发布了,绵阳平武县,4.2级,震源深度12千米,目前无人员伤亡。”
“那估计等下就要上去了吧。”
果然没过一会儿,各个班级老师又吆喝着大家回教室。
何清正要跳着离开,前面沈汀洲回过头来看到她。
“何清。”
何清一停,周令跟着也停。
沈汀洲走过来看到周令也站在不远处微微一愣。
周令倒没觉得也什么不合适,他下巴微微一抬算是打过招呼了“你手怎么了?”
他也想到唐卓说的那个八卦。
“回家路上摔了一跤,地上刚好有碎了的玻璃瓶,一下扎进去了。”
“哇,”周令不知道在惊叹什么“那还是挺倒霉的。”
周令听了沈汀洲倒也没怀疑,被人砍这件事是挺惨,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有点。”沈汀洲转向站姿略微有点怪异的何清“何清,你腿怎么了?”
“骑自行车不小心摔了。”
沈汀洲不由得笑出声来“我们俩还挺难兄难弟的。”
他还没来得及去配新眼镜,戴得隐形,没有镜片的过渡,何清陡然发现,沈汀洲的一双眼长得挺凌厉的。
沈汀洲过来也就是打个招呼,说完之后,何清一跳一跳得离开了,周令也不近不远得跟着她离开了,沈汀洲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内,才慢慢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天气越来越冷,离寒假也越来越近,窗外的银杏树大多光秃秃的一把,只剩几片负隅顽抗的黄叶在寒风中与命运抗争。
桐梓实验中学高一一月二十三号开完家长会后便正式放假。
明天就要放假了,大家都挺兴奋的。
一个学期睁眼闭眼都在学□□算有机会能放松休息一下了。
大家在寝室里都在掰着手指头算什么时候放假,都在计划着寒假一起去哪儿玩。
“现在说这些太早了,你们这些人一群水货好吧?”刘乐源对这些人鸽子程度有深刻了解“到时候手机联系。”
“要不我们把寒假作业分摊一下,到时候过年回来一起出来把寒假作业做了吧,人多力量大。”王谭勇说道。
一说到这儿,刘乐源眼珠子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