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季清清为了充分表达她对未来同事的善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投入到小十的康复计划当中去。无论是小十的汤药还是饭食，季清清都用心对待，熬汤药时季清清紧盯炉子一刻也不懈怠，还为小十精心定制了专属菜单保证每日摄入一定量的肉蛋奶，做到营养均衡。而且天气好的时候还请小厮们扶他出来晒晒太阳，多晒太阳提高免疫力。这些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天知道季清清一个哑巴为了表达出这些需求并且实施废了多大的力气。

也多亏了季清清这些日子的用心照顾，小十的身体恢复了不少，不仅可以下床了而且还可以简单地活动活动。

得到郎中许可的小十，第二天一早就在院子里练起功来。看着现在生龙活虎的小十，季清清一顿欣慰，照顾好好病人这件事竟然让她生出一种奇妙的满足和成就感。太堕落了，想她曾经获得成就感要么是考了了第一名要么是靠自己打工赚生活费，现在的她居然会因为伺候人而产生成就感，她大概真的是病了，奴才病。

看着院子里拳拳生风的小十，季清清突发奇想，诶能不能让他先教自己个一招半式的，尹昭也不安排自己去正经拜师学武，说实话她也还是有些心慌的，不如趁这个机会学点儿是点儿，好歹打个基础。

但是要怎么说呢？即便是她还能说话时，都很难张嘴拜托别人，何况现在连话都说不了，更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了。要她去一个冷峻帅哥面前张牙舞爪、比手画脚地请他教自己武功？光是想想那画面，她都要钻到地底下去了。

季清清自顾自地在一边苦恼，小十其实在一旁早就注意到她了。小十之前也受过伤生过病，但却从没有像她这般妥帖照顾。公子虽然对他们这些影卫很好，但公子身边都不常用侍女伺候，更何况他们呢，之前生病了顶多有个小厮照应着，但远没有阿青细心妥帖，没有她这次也不能这么快恢复好，过去这些天她兴冲冲地为自己安排好一切，一心一意地照顾他，他都看在眼里。

想到公子的计划，小十又是一阵失神。这些年，他东奔西走替公子办事，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他早已麻木，对生命的敬畏感也不剩下多少了。可是如今要看着这样阿青这样鲜活的人后半生都要待在死气沉沉的皇陵当中蹉跎，若无圣旨终生不得出，他的心里有些复杂。

听说皇陵的日子很不好过，活死人墓一样的地方，待一天都是煎熬。小十看着廊下坐着的阿青，那样单薄的身子，他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她。他突然想，不如自己教她些防身的功夫保护自己，总好过以后任人宰割。

说干就干，小十当即就走到季清清跟前，直截了当地开口“你…要不要跟我学些功夫，强身健体用的。”说完小十心里也有些打鼓，毕竟他这个提议太过突兀了，而且现下女子多以沉静娴熟为美，功夫都是男子学的，如果她拒绝了该怎么办。

谁知季清清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一脸惊喜地答应了，对季清清来说这简直就是天降好事，她生怕小十反悔，马不停蹄地就答应了。

小十看她答应得那么利落也有些吃惊，不过答应了就好。

“今日是第一天，便先练最简单基础的——扎马步。”接着小十跟她说了一通扎马步的作用好处要领等等等一系列很难听懂的名词，直听得季清清昏昏欲睡，谁知道这体育课让他上得跟数学课似的。

等他好不容易讲完，季清清就直接开始做了，扎马步她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感觉也没多难，不就是半蹲嘛，小意思。

结果实际做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因为没认真听小十讲要领，做起来歪歪扭扭的，还得小十一一摆正她的身体。季清清没觉得这有什么，倒是小十伸手触碰到季清清胳膊的时候，像被烫到一样，怎么样都不自在。小十想了想还是从地上捡了根干净匀溜的树枝，用树枝来指导季清清。

当然，摆正姿势只是最轻松的一步，难得是坚持。季清清足足在院子里蹲了一个时辰，换算成现代时间有两个小时呢，中间还不许休息。好不容易结束了，小十还在旁边说什么，“本来是要扎满两个时辰的，但念在你体力较差，就先扎一个时辰罢。”

季清清已经在心里骂人了，今天这两个小时成功让她梦回自己最噩梦的军训时期了，她真的是咬着牙坚持满两个小时，她自认为今天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结果就这他还说体力差，真的是比军训时的魔鬼教官还魔鬼。

不过，看在小十无偿教学的份上，季清清决定还是把所有骂人的话都收回来，这绝对不是因为她是哑巴骂不出来。属实是，非亲非故人家愿意来教她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严师出高徒，为了自己以后能成为飞檐走壁的女侠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