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离

东西，再顾不得外头。

“停下！不要拿我的东西！”

原本物事就多，现下凌乱不堪。药童们正在翻箱倒柜找药方，许久才碰到一个锁住的盒子，忙不迭的准备现在就解锁。其余几个拿起这里的各种药瓶来，也要往锦袋里收。

“拿了成品也不错，可以分析成分嘛。”

“成品？所有成品都给你们看过！该说的我和师父从来不会隐瞒！”

他们的手法很小心，唯恐打碎，但柳素安眼里却如同“洗劫”二字。她登时泪如泉涌，要扑上去夺。夏阕跟着进来了，见里面又打斗争夺起来，拔刀相助之心起，也开始施展拳脚。不一会儿，瓶罐碎裂之声接连响起，他听到柳素安一声哀哭。

柳素安跪在地上，眼前碎了的是用了天山雪莲这味药材的毒物，前几日才制成不久，只这一瓶。那药童也抱歉道：“我……我没看见，不小心的，我说柳素安，是你自己太偏激了。”

眼见她要伸手去捧地上液体，夏阕立刻抓住她的手：“喂……”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柳素安忽而抬头：“火符，借我一张火符！”

“你要干嘛？”

“烧了这里啊！”柳素安哭道，“师父说了，那些规矩她也没有办法，我们用心魔立过誓，就是毁了也不能给别人。”

夏阕惊得差点不能言：“心魔起誓？……你怎么不早说？”

“他们知道，他们知道的！”

夏阕看着她的眼睛，只好拿出符。

……………………

这张火符比较普通，燃起的大火却过了许久才扑灭，大概是因为接触了特殊药物的缘故，火势蔓延得很快，甚至差点波及到周遭。

医修与药童们脸上没有好神色，全部遗憾不已，虽救了几瓶成药，但是那个未打开的箱子先一步燃烧了起来，药方已经全部没了。他们见到柳素安，全部叹气摇摇头。

“反正我都记下来了。”待被带到议事厅，柳素安念着这句话，然后才知自己境地。

她拖着夏阕跑得快，只有满脸灰，并无受伤。此刻一抬头就见到牧文冰冷的脸。

“又放火烧山？才几天？”

牧文得知事情缘由，也颇为那些药方遗憾，自然指责柳素安。柳素安充耳不闻，只将所有缘由再解释了一遍。她举起手：“我可以心魔起誓，就算是那些不能外传的方子，我跟师父也把有思路的局部方案给大家说过，绝对没有隐瞒！这次河水里的毒很刁钻，不同于寻常制毒法，之前黄家庄人在的时候我们也讨论过，所以不存在只有我和师父思路局限的问题！”夏阕和秦仲宽也在一旁替她鸣不平。

牧文看了夏阕和秦仲宽一眼，又盯着柳素安。

“心魔起誓之类，又有何可信？天道忙碌，没空管这么多话。”

柳素安感觉被什么刺了一下，觉得此话耳熟，一颗心忽然像被揪住了一般。她以为接下去会被继续要求透露方子，却只听牧文让她去思过堂领放火烧山之罚。

“本来只要你解开结界就行了，想不到你顽固不化，不懂变通，罔顾病人性命，真是让人寒心。”牧文失望地看着她，眼神却是复杂。她的声音弱下来，“难道五禽堂就真的没有自己的法子么？那我们也断然不信。你放心吧，我们不再问你要了……这是看在芷越和复恒的面子上。往后也不必到五禽堂参与研究，自行修炼去吧。”

柳素安瞪大了眼睛：“我顽固不化？牧文长老，您怎么也是非不分？苍古长老呢？您让他出来说说公道话……”见她还不肯自己走，进来几个弟子挟着她到思过堂去了。夏阕按捺不住要上前阻止，此时耳房里吸来一阵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一下子被吸入帘子。

“这到底是要干嘛？”秦仲宽追过去，已有一道结界竖起，把他弹开。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抬头见牧文凝重之色，顿觉威压扼制着天灵盖，一下子把他的愤怒都压回去了。

……………………

将近傍晚，柳素安已一觉醒来，过了一会儿刘心言和程炜彤来帮她第二回上药，外头声音嘈杂，似是不安。

“太过分了！”她时不时地捶床沿，牵动伤口又疼得直吸冷气。柳素安挨了五十灵棍，被送回来时几乎昏迷。不巧墨夕的药用完了，她自己的药也能缓解疼痛，但还是没法让她马上行走。刘、程二人早已知道了她的事，眼下互相看看，也有不解之色。

“本来还指望你能再帮华芳说说情，没想到现在连你也被打了。”刘心言声带悲意，“对了，刚才白茂师傅送来了药，要不……”

“扔了！我才不要！”柳素安一听便炸毛，“我现在一想到五禽堂的人就来气，从前大家和和睦睦的，结果看我师父走了就想拿捏我。舒大哥和临叔叔明明就在教中，也不帮我和师父说几句话……”到此处又觉心酸，且回想竟是恰好路过的夏阕师徒帮她打抱不平，心情之复杂更难言说。

“对了，我受了罚，那夏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