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
黑衣墨发的男人站在床前,整个人如同钉在那里,任凭清宁将枕头、泰迪熊狠狠砸到他身上,也不曾动一下。
顾清然的薄唇上沾染着一丝血红,像月光一样清冷的面庞,在柔和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点妖冶。
他平静地说:“我不会接受你单方面的决裂。”
清宁气恨地说不出话来。
她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平复了许久,才出言讽刺:“你在拿我当什么,是一个你闲暇时逗弄的玩物?已经有了楚惜惜,却还要来碰我,你一直以来恪守的完美信条呢!还是你双标到只允许你自己左拥右抱,却连别人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要剥夺!”
她冷笑了一下,语气愈发尖锐,“你如此的自负,如此的虚伪。而我居然将你的话奉若圭皋,甚至因为你的一句指责就陷入自厌自殇。”
“我到底有多盲目。”
他垂着头,一言不发,像一尊完美的人形雕塑,立在她跟前。
清宁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顾清然,是你不配。”
是他不配,是他不配得到她的爱。
是他将她全心全意的爱踩到脚底,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欠奉,还要用全盘的否定来让她堕入深渊,然后和别人相携步入婚姻殿堂。
她终于也成功回击了。这种夹杂着疼痛的快意让她酣畅淋漓。
“你想听真话吗。”等她发泄完,他才开始说。
刚才对他的一通抨击已经让清宁精疲力尽。
她闭了闭眼,再也不想和他纠缠,语气冷倦道:“我不认为我们还有继续交谈的必要。以后我会离你远远的,也希望你不要再管我。”
他轻轻笑了起来。
“宁宁,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他强硬地抬起她的下颚,盯着那张宛如天成的脸,面沉如水。
“两年前的那晚,你已经选择了走近我,听凭我的管束,那么现在,你就没有权利选择结束。”
那双审视她的眼睛漂亮至极,眼尾的弧度狭长逶迤,瞳仁极黑,他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扇形的影子。
两个人无声对峙了半晌,他才徐徐道:
“想和别人在一起,除非我死。”
说完,他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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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翌日上午,佣人来叫清宁下去用早餐。
清宁应了一声,问道:“他走了吗?”
“诶,”佣人眨了下眼,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少爷一早就走了。”
见一向温软的清宁面上淡淡的,又想到顾清然早上离开时那副冷郁的表情,佣人心里猜测他们昨夜是起了一番不小的摩擦,也不再多言,轻手轻脚离开了。
清宁用卷梳狠狠梳了几下长发,她头发浓密,因为一下梳得太多,发丝搅在一起怎么也梳不通了,她扯出发丝,将梳子用力丢到梳妆台上。
她漠然地盯着镜中人,心内充斥着悔与恨。
两年前,是她没有记住小麒麟的忠告,如果她选择远离顾清然,就不会酿成如今这副混乱的局面。
现在要怎么办,才能尽快脱离顾家,脱离他。她绞尽脑汁地想。
仲秋时节,天气已有丝丝凉意。
清宁满腹心事,梳洗后,只在睡裙外面套了一个薄薄的纯丝白色睡袍,用细细的束带在腰间随意紧了个结,便去了楼下用餐。
厨房的周阿姨没有孩子,一向喜欢清宁,待她极为用心,清宁也因为她和自己母亲同姓,对她有一份不同他人的亲近。
阿姨关心清宁,见她绷着一张小脸,怏怏不乐地下了楼,坐到餐位上,双手捧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牛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半晌也不见她吃东西。
周阿姨擦了擦手,坐到清宁身边,问道:“以往回来不是总说我做的东西比学校好吃多了,今天是我手艺失准了?怎么都不吃呢?”
“阿姨,今天我没什么胃口。”清宁冲她笑了下,声音有气无力的。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阿姨说说,我看看是哪个坏蛋惹我们家小姐生气。”
见阿姨一脸要和她同仇敌忾的样子,清宁终于绷不住笑了,也不想浪费她的心意,便放下牛奶杯,开始用起盘子里她最爱的煎火腿。
她能怎么对周阿姨说,说那个坏蛋是她一向拥趸的顾清然吗?
见女孩乖巧地吃起了早餐,阿姨爱怜地将她垂落的微卷长发捋到肩后,注视着她粉白娇嫩的脸,说道:
“宁宁是越来越漂亮了,得亏是让你进了女中,不然夫人和少爷总是要担心,之前在圣英,你哥哥不放心,还总是让我留心你的行踪。”
听了这话,清宁手上的动作一顿,慢慢放下了刀叉,忍不住讽刺道:“他怎么总是喜欢约束别人。”
听闻清宁的话里一股冷意,阿姨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