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霆州(七)
掉太子之位,他们走投无路,到处求人,但是那些山上的人,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后来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个高人为他们指了一条明路:帮他们把十岁的太孙送进了巽天宗。
此刻见了聂纯等人,太子妃方知修真士并非只有那两种。
特别是这位巽天宗的掌门真人,言语随和,待人并无持才傲物,且与她同为女子,不觉对她特别亲切。
要不是怕冒犯,她甚至想和聂纯义结金兰。
尧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些礼物,“娘,这是我给你,银栗姑姑和霜降带的手信,儿子多年未回,没能在爹娘膝下尽孝,深感愧疚。”
他们身后站着的银粟,连忙上前接过尧玄手中的东西退至一旁。
太子妃本来带笑,听得这话不由红了眼眶,“今天回来就好,不说这些。”
尧玄见母亲动容,随时会给他来个‘母子久别重逢,泪落情深沾襟’的戏码,连忙转话题,“今日我回来,怎么不见霜降这小丫头出来迎接,从前她可是最喜欢和我玩的了。”
太子妃和银粟脸上皆是微微一变,太子妃以袖掩唇,思索着怎么告诉他。
正当此时,银粟上前回话:“回太孙的话,霜降回老家嫁人了,故而不在东宫。”
尧玄有些怔然,呆呆的应了一声哦,“小丫头片子,嫁人也不请我喝喜酒。”
是在怪他不告而别吗?
……
西宫。
万离珠兴致正浓,在裁剪好的红纸上,写一张张不同写法的‘福’字。
适时收到皇宫守卫的禀报,得知太孙回宫的消息。
她未曾停笔,慢慢书写。
听她旁边的奉书女官问道:“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还带了其他人?”
那首领手捧一面留影灵镜,跪地回答:“太孙带了两女三男一共五人,进了东宫。此五人并非京中人士。”
奉书女官接过留影镜,挥手让他下去。
万离珠继续写着字,良久之后收完最后一笔,她将狼毫笔丢进犀角笔洗。
奉书女官呈上留影灵镜,“娘娘。”
万离珠看向镜中的人影,认出聂纯和无言,正是出现过在万家的人。
她怒意上心头,猛然将镜子摔地,“怎么又是她。”
奉书女官跪地劝道:“娘娘息怒,今儿除夕,万不可被那等人影响了心情。”
万离珠气极反笑:“那等人,我们时常卧病在床的太孙,什么时候交了那等人当朋友了,这可真稀罕了,你说那等人是不是很厉害。”
奉书女官静默片刻:“嵩阳王朝由娘娘说了算,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也休想逆天而行。”
万离珠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豢养的雪女还有几只?”
“回禀娘娘,还有一十八只,一月一只,陛下的药引还够用十八个月。”
“好,今日恰是月末最后一天,晚上记得给陛下熬仙汤。”万离珠似笑非笑,又道:“传旨下去,陛下喜欢热闹,既然是太孙的朋友,就一并请入宫中,一同参加除夕夜宴。”
奉书女官顿首一拜:“诺。”
……
收到新的旨意,目送传旨寺人远去后,太子妃不由冷笑,“那妖妇好快的消息,又不知道在憋什么花招,等着我们。”
尧玄此前都沉浸在,幼时玩伴离宫嫁人的物是人非之中。
此刻听到宣旨,那一丝离愁别绪从心间散去,他拍了拍自家母亲的肩膀,“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有我们宗主在,她还能硬碰硬杀了我们不成?”
“你呀你,你倒是乐观。”太子妃摇头叹息。
“那可不,我的乐观随娘。”尧玄拍了拍马屁。
太子妃推开他,“贫嘴。你快洗漱一番,换上衣服,准备准备,你朋友那边,我去和他们说。”
尧玄走了两步,忽而回头问道,“对了,怎么没看到我爹?今日除夕,朝中应当是休沐吧?”
太子妃朝四周望了望,压低了声音道:“陛下身子不好,国师说他的病是勤政劳损之相,需在护国寺持戒焚香九九八十一日,颐养龙气和国运。你爹身为太子,自然是要替君父受戒,在护国寺斋戒抄经。”
尧玄:“那今天是第几天?过年也不回来阖家团圆吗?”
太子妃摇头:“今天才第三十九天,那焚香不得中断,所以你爹不能回来和我们团聚。”
尧玄气急:“什焚香颐养龙气,妖言惑众。依我看,这指不定就是西宫和国师串通好的,借此支开太子,好让他们彻底把控朝堂。”
太子妃一把捂住他的嘴,大声道:“你放肆!”
然而为时已晚,殿内忽然响起一阵细碎的铃声。
那铃声将他的话语,悉数传到嵩阳天子的寝宫。
年逾六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