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由于语言不通加上人生地不熟,我花了整整三天才弄明白现状。
我目前位于意大利那不勒斯的一个小镇,三天前,是一个妓院的老鸨在河边捡到了气息奄奄的我。
根据她的描述,虽然她的工作不太见得光,但这并不代表冷漠到了见死不救的程度,于是她大手一挥,决定把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拖回去扩充自己的团队成员。
大概是因为我那一身紫得发黑的淤青太可怕担心吓到客人,她没有立刻让我去接客,而是撵我去做一些粗活。
我没有异议。
她大概是很满意我的识相和老实的,虽然从来没提过工资的事,但心情好了会丢给我两枚硬币。我听不懂他们说话,不知道这玩意购买力如何,也没法去买什么。
偶尔她也带我去进货。
并不是去商场购买货物,而是走进贫民窟的小巷,去挑选那些灰头土脸,面黄肌瘦的女孩。
她们大多不过十五六岁,穿着她们母亲或者姐姐留下的大号旧衣服,有个或是赌棍或是酒鬼也或者二者皆沾的父亲。
一开始她们还总是哭,求老板娘放她们走,但很快就被两巴掌扇了回去,也有胆子大的偷偷逃跑,而那就不是两巴掌能解决的了。
也是那时候,店里来了一个“大人物”。
那是个独眼男人,他身材高大,脸上布满了疤痕,其中一道深深的疤痕从左眉弓一直延伸到右颧骨,看起来异常凶狠。
虽然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从老板娘恭敬而恐惧的态度看来,大概是什么黑手党一类的人物。
在他进门之后不久,老鸨毕恭毕敬地把最漂亮那几位姑娘叫了出来,他扫视一圈,颇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突然,有一道视线落到了我身上。
我装没察觉到,只低着头专心擦桌子,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然而事与愿违,我看到他抬起那只带满沉重金戒指的手指了指我。
老板娘的笑不太明显地一僵,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向我招招手,同时快速又小声地在男人旁边说了些什么。
我顺从地走过去,任由他从上而下地打量。
大概过了三五秒,他点了点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this.”
在那个瞬间,我甚至亲眼看到了老板娘额角上滴下了一滴汗珠。
她僵硬地陪着笑脸送走了那个“大人物”,几乎是用拽的把我拉进了她的房间,找人来替我换衣服化妆。
她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一边往我脸上拍粉底,一边阴森又凶狠地威胁我。
以那位翻译的水平很难清晰地表达出她的原意,但大意大概是,如果我没能让那位先生满意,那她就一根一根扒掉我手上的指甲。
为了证明她的话的真实性,她甚至把一把铁钳子拍在了我面前的化妆桌上。
我什么都没说,顺从地任凭她们摆布。
她们像包装礼物盒一样把我打扮好,粗暴地把我塞进一辆黑色宾利里。
车上只有一个司机和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是之前那位的部下。
他们都不说话,我闲来无事,只好扭头去看窗外的街景。
大约过了小半个小时,我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郊区的小别墅,位置有些偏僻,看上去有些年头,但被保养的很好,还能看出不久前才翻修过的痕迹。
我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映入眼帘的摆满琳琅满目各种道具茶几——我发誓有些东西甚至能被划进刑具的范围。
而那位大人物就坐在茶几旁的皮沙发上,手里摇晃着一杯威士忌,冰球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见到我进来,他拿起一旁的酒瓶,又倒了一杯酒,示意我到他身边去。
我走到他身边,接过他递过来的那杯酒。
然后他粗糙的手摸上了我的大腿。
随着他的动作,我手一抖,玻璃杯掉到了精致的大理石地板上,金黄的酒液流了一地。
——虽然我的手艺都属于不太见得光的类型,但其中绝对不包括以色侍人这一项。
我一边道歉,一边弯腰收拾那些玻璃碎片。
他的脸色黑了下来,一脚踹到了我的小腹上,我吃痛跌倒,发出一声闷哼。
然而还不等我站起来,他伸手揪住了我的头发,硬生生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逼我和他对视:“你最好不要……”
他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松开了抓住我头发的手,瞪大布满血丝的那只独眼,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因为我把一块玻璃碎片插进了他的喉咙里。
尖锐的玻璃划开了他的动脉和气管,腥臭的血溅了我一身。
失血的眩晕感让他四肢发软,向后倒去,他想喊些什么,但只能艰难地发出一些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