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著书诣苦心 谭秋埋毒离鬼宗
三月之期将近,他迟迟不愿离去,也不说明缘由,他知道身边那几个眼线可能都要按捺不住了。
可是流溯门对他不肯信任,他必须想办法瞒下羽青的身份,还要给长公主一个信服的交待。
不管如何,若能瞒天过海,此后他就可以筹谋给青儿一个新的身份,届时,他就会带她远离。
不论她内心属意谁,只要她一日未婚配,他决不会轻易言败!
鬼宗幽寒殿后的闲庭小院里,谭秋木然的坐在一张躺椅内,只是月余,她的身体就变得枯瘦了许多,原本这个年龄该有的皱纹似乎一夜之间就爬上她的眼尾,她的眼里变得浑浊,头上的发丝近乎全白。
原本井然有序的小院透出来说不出的荒凉,那些装满药草的架子横七竖八的撂在哪儿,以前养的那些绿色的花草也都枯败了,一如谭秋身上的精气神,黯淡了下去。
她身穿的一身素白的棉麻衣服,头上鬓角绢了一朵小白花,她眼睛直直的望着那些层层树荫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光,眼神飘忽而无助,思绪也慢慢飘远……
她本是苗疆大巫的独女,本名蓝琐雅,自小聪慧美丽,万千宠爱于一身,并得自大巫的医术和毒术还有蛊术的真传,十二岁与师兄银玦定了婚事,本来生活就这么无忧无虑顺帆顺水。
但是她十五岁那一年,苗疆内部发生了伊坤葛叛乱,大巫被杀,作为苗疆未来的继承人她自然也难逃追杀。
银玦助她从密道逃脱,为了掩护她离开,不得已以身引开了追兵,两人也就此离散。
谭秋一路逃亡,进入了中土地界。
路上也是几多坎坷,身上的银两也被偷了个干净,她又冷又饿,本想找些活计勉强赚口吃食,却遇上了几个泼皮无赖,想对她行非礼之事。
谭秋本欲用毒狠狠的教训那几个人,却被路过的一个年轻修士救了下来。
那个人正是年轻的孤枭,那时的孤枭名字叫顾霄,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的小修士,修为平平,身着布衣棉麻,也不算太光鲜,虽说生的很好看,但是面颊瘦削,眉骨高耸,眼神冷淡,看起来总是有几分不好相与。
顾霄教训了几个小地痞,回头看了看脏兮兮瘦小的谭秋一眼,从怀里掏了一个烧饼给了她。
谭秋狼吞虎咽的吃了,又觉得不好凭空吃了人家的东西,看这人的装扮也不像大富大贵,话也不多。
漫无目的的谭秋就鬼使神差的跟在了顾霄的后面。
顾霄起初以为她还是饿,就把身上的干粮都掏给了她,但是谭秋不要,还是一声不吭的跟在他后面。
直到他再也忍不住了,
“你做什么总跟着我?我只有那些干粮了。”
“我吃饱了。我不要。”
“那你还要怎样?”
“我无处可去。”
顾霄皱眉看了一眼眼神怯懦的谭秋,想了想自己,少年不逢时,出身贫苦,资质也不算上乘,去小门派隐刀堂修行也处处被奚落,干脆就从隐刀堂走了。
他想去大点的门派碰碰运气,他刚去过落渺山庄,却连山门都没进去。没有什么孝敬,那几个看门的弟子就把他轰走了。
他虽有些沮丧,但是还没放弃,继续东去。说起来,他也是无处可去。
于是顾霄也不再说话,任由谭秋跟在他屁股后面。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这个小姑娘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一无是处。
她懂医术也懂毒,而且她把脸上擦干净了,也是眉清目秀,还透出些清贵。
顾霄可能从来没感受过被别人需要和尊敬的感觉,而谭秋自小见惯了身边的人众星捧月,也鲜少见这样寒酸还带着一身傲气的人。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很少交流的走了一程。
后来顾霄身上的钱也花光了,但是看他那样子也不是个能低头讨生活的人。
谭秋就偷了一个江湖瞎子游医的行头,把头发束起藏进了帽子,打扮成一个男人模样,在街头小巷给人看起了病。
遇见富贵的就多要点银钱,穷苦的就少收点,不过她毕竟是有真本事傍身的,也不算坑蒙拐骗。
顾霄起初就栖身破屋破庙,后来见她早出晚归,每次都能拿回来些吃食,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就抱着剑跟在了她后面,遇见那种急病不好处理的他就上去搭把手,两个人的位置就这么一变,依然是一前一后。
慢慢的,两个人的话也多了起来。
一个少年不得意,一个落魄无所居,分外的生出了些惺惺相惜。
谭秋小时候虽与银玦定亲,但是她跟师兄一同长大,如左手右手那样熟悉,她根本也分不清男女之爱与兄妹之情。
两个人结伴一年多,两人的感情也慢慢升了温。
顾霄指点谭秋一些修行之术,谭秋也教给了他一些毒术和蛊术来防身。顾霄四处碰壁,性格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