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痛

一天的课过去，很快就放学了。　　雯淮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少女的眼睛黑白分明，轮廓清晰。她眼中浮着如水波潋滟，熠熠生辉。　　“淮淮，我要渴死了，去不去小卖部呀？”许宴忙抱着雯淮。　　雯淮点了点头，像个懂事的乖孩子。看她答应，许宴拉起她就往外跑。雯淮连书包都还没拿。　　算了，等会回来拿吧。　　三中旁边的店铺很多，像一条美食街。一条长街下去，什么小吃店都有。　　许宴一眼便瞄准了小卖部，似乎对学校的布局很熟悉。　　“走啦走啦！”许宴拉着她。　　里面人山人海，三中的学生们蜂拥而至，把小卖部挤得水泄不通。　　雯淮不习惯这么多人，况且是被挤的情况。她轻轻揉了揉许宴的手：“宴宴，我出去等你。”　　许宴回头想应答的时候，雯淮已经在小卖部门口了。　　外面也没比里面好多少。好多人使劲往里面挤，还有人撞到雯淮。当时她160，在这么多高大魁梧的男生中一点也不突出，反而看起来有点矮。　　没人注意她，撞到了她也只觉得自己蹭到了什么。　　她实在太瘦了。少女瘦弱的身躯在人群中被淹没。　　雯淮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许宴。　　她以为许宴已经走了，毕竟这么拥挤的地方也没什么人喜欢待。她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汗从脸颊两侧滴落。　　她用白嫩的手去抹，转头一瞥。　　仍是那头银发在风中凌乱。又遇到他了。　　陈栩穿着一袭黑色的球衣，背后绣着大大的数字“6”。在阳光下，他分外耀眼，像一个王者。　　汗水早已浸湿他的球衣，从两颊滑落。他的银发湿漉漉的，变成了暗淡的灰色。　　少年的动作张扬个性，帅气洒脱。他有着浪子该具有的放荡不羁。　　此时他正值十八岁，把少年该有的模样诠释得淋漓尽致。　　雯淮愣了愣，才发现旁边围了一圈女生。女生们个个高瘦漂亮，还十分整齐地都拿了一瓶水。她们围在一旁，看到陈栩不禁大喊他的名字。　　就这样，三中的操场上只听得到“陈栩”两字。可他谁也没看，自顾自地打着球。　　像他这样的人，不管走到哪都会很受欢迎吧。　　雯淮心中刺痛，又望了望少年的背影。　　她和他绝不是一路人。她自己心里也清楚。17年以来，她从未喜欢过谁，他还是第一个。　　她从小就被父母教育到大，因此她的心中一直只有学习。旁人的目光，她连眼都不抬。她心中只有学习，也只能有学习。　　兴许是打累了，陈栩停了下来，把球扔给了一旁的林野。　　他从万千女生中随意挑选了一位，接过她的水，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那个女生激动地尖叫起来，又扬扬得意地向四周的人炫耀。　　雯淮的心在隐隐作痛。理智告诉她，她应该立刻离开这里。她跑回了教学楼。　　在教室里的雯淮大口喘着粗气。这种窒息感使她感到痛苦。　　她又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回想起他痞痞的笑容。她用力敲敲自己的脑袋，让思绪回到现在。　　许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雯淮漫不经心地望着黑板，她的桌面上一片狼藉。　　“淮淮，你在干嘛呢？”她没忍住。　　雯淮猛然回过神来，对许宴摆摆手：“没事。刚才人太多了，我等你好久，以为你走了，就先回来了。”她抱歉地笑笑。　　许宴哪里在意这个，把手中买的饮料递过去：“呐，给你买的。”　　雯淮礼貌地接过。　　许宴却发现她还是一副受了伤的样子，忙询问她：“怎么了淮淮？看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没事。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家了。明天见。”她和许宴挥挥手，走出了教室。　　许宴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她买个东西回来雯淮就这样了呢？　　雯淮回到家，李美华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她回来赶紧按了暂停键：“淮淮回来啦？去洗个手来吃饭。”　　雯淮换好拖鞋，把鞋子轻放在鞋柜上，和李美华说了声：“我不饿，今晚不吃了。“然后就回房间了。　　李美华也甚是疑惑，她的女儿今天是怎么了。她看着一桌的饭菜，无奈叹了口气，拿起碗筷自顾自吃起来。　　进了房间后，雯淮软弱无力地瘫在床上，觉得全身都被掏空。　　心还是有那种刺痛感。　　她就这么放空了一会，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微博。一大堆消息弹出，全是回复她昨天所发的动态的。　　雯淮往下滑着，看到了一条评论：银发？我们学校也有一个留银发的男生，叫陈栩。他长得帅、学习好、体育也好，好多女生追他呢。但是我听说他一周换一个女朋友，这次好像和我们校花在一起了，真是可惜死了。　　她心灰意冷地把手机丢在一旁，昏昏欲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