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无心，今天是初雪，我们去哪里玩玩吧。”

“离开长虚山吗？”

“对啊，听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的雪景自是最美的。”

“师父不在，我恐怕……”

“我们就玩一天，师父不会这么巧吧，三年了都没有回来，正好在今天回来吧……”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竹筱筱提出来的要求，他就很难拒绝。

两人说走就走，用了仙法，瞬间就到了杭州。

白雪隐去整座城的棱角，变得柔软起来，整座城市好像缩在毛茸茸的蚕茧里。

一片迷蒙的水气弥漫在西湖上，天与云，山与水，上下一白，仿佛进入了一个纯净丝毫不染尘埃的世界，断桥的扶手上有一层薄薄的雪，用嘴一吹，便扬起雪沫子，湖边的树干都枯秃了，只有白雪压着树枝，远远看去好像一树梨花，那常绿树上也堆着雪，一块一块的，有叶子举托着，远远望去，倒像开满了白色的山茶花。桥边的残荷犹在，一堆堆簇拥着，不经意间仿佛能瞥见那一池岁月的枯黄，轻盈、残缺，在寒风中敛尽芳华，把热闹归于沉寂。

筱筱高兴地拉着云无心在西湖边上跑着跳着，嘴里哼着没有名字的歌。

西湖中间有个湖心亭，里面好像有人煮酒论诗书，好奇心驱使筱筱也要去那里看看。

“筱筱，不要去了，湖里应该很冷的。”

“我们是修仙之人，哪里有什么冷热之分。”

“那亭子里好像有人，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难得出来玩一趟，我们就坐船去吧~”筱筱拉着云无心的衣袖，在他面前撒娇，她这一招屡试不爽，在云无心身上就没有失败过。

果然，云无心立刻去寻了一只小船，筱筱在他身后嘿嘿嘿地笑着，只有被无条件宠爱的女孩子才会那么可爱啊。

“来，小心。”云无心搀着筱筱上船。

“你看看，这湖看着风平浪静的，湖上风还是很冷的。”说着，云无心就要把披风脱给筱筱穿。

“我不穿你这个衣服，一点都不好看。”

“你呀，何时才能长大，几千岁的人了……”

“我干嘛要长大，遇见了你，我才真正成为人，我今年三岁。”筱筱说着朝云无心做了一个鬼脸，被云无心用手一把捏住脸，他稍微用力捏了捏筱筱的脸，“是比刚来长虚山时长了不少肉。”

“讨厌你！”筱筱用手想要打掉云无心的手，却被云无心一把拉往怀里。一下子脸羞得绯红，假装挣扎了几下，又心满意足、心花怒放地把头靠在云无心的胸前。

“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那不是我，是我的心，你去问它。”

筱筱用手锤云无心的胸口心脏处，“什么坏东西！”也被云无心用手一把抓住，“筱筱，我活了这么久，遇见你之前都没有这么幸福过。”

“谁还不是呢。”用最傲娇的语气说着最甜的话。

“就算此刻要我立即死去，我也值了这一生。”筱筱赶紧用手堵住云无心的嘴巴，“呸呸呸。”

“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我不要你死。这世界要是没有你，我会痛苦地死掉的。”

“筱筱，我会用我一生守护你。”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都没有准备好。”

“不管是哪种守护，我一直都在。”云无心依旧一本正经地说道，仿佛对着茫茫天地间起誓。

筱筱紧紧地抱着云无心，她想到自己在蓬莱仙山上想念云无心的日子，竟然这么快，这个男人就在自己身边了，你爱的人正好爱你，是多么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听说初雪飘落的那一天，相逢的恋人会感到幸福的所在，所有在这一天许下的爱情也最美最真，最能得到上天的祝福的。”云无心说着，用手撩起筱筱脸颊上的发丝，夹到耳后。

“是吗，那我也要得到上天的祝福！”筱筱沉吟了片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云无心用手托起筱筱的脸，轻轻地在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口。

“筱筱，你我来参禅，如何？”

“好啊好啊。”

“何谓湖中色？”

“嗯……粉妆一捻和香聚。教露华休妒。”

“何谓梦中人？”

“裙拖六幅西湖水，鬓挽巫山一段云。”

“何谓世间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后来，筱筱依在云无心的胸前睡着了，船外是雾蒙蒙的水气，船内是筱筱均匀的呼吸。

凉萤在长虚山找云无心，找不到，才听说他和筱筱一起去了西湖，心里大为不快。往常，凉萤说了无数次让云无心带她去山下玩玩，云无心总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