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之势异也

第七章攻守之势异也

“早啊，菲姐。”沈翊清早来上班就看到菲姐站在他办公室门口张望。很明显，沈翊是被

“待”的那只兔子。

“早。”菲姐看到沈翊就高兴地挑起眉来，不等沈翊走近，自己就上前几步靠近他，语调高昂地说：“我都等你半天了！”

“什么事？”

“屋里说。”

沈翊开始以为是办板报的事情，但现在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开门的动作突然迟疑了起来。“好，请进。”《成年人的说与做》。

“什么事，菲姐？”乖巧沈翊，内心惶恐。

在平时，菲姐找他们这些年轻警员，如果不是关于板报一类的事，那就是——“我朋友表哥家女儿的闺蜜，长得特别漂亮。”沈翊从这种身份介绍前缀中窥见了真相，此刻再要打断菲姐

“施法”是万万不能够了。

“可就是一直单身。所以啊，我决定给她介绍一个咱们分局特别优秀的男刑警。我就觉得你合适。”

沈翊保持着礼貌而不显尴尬的大概能被称为“无奈之笑”的表情，整个人行动上却都在表达着逃跑的意愿，但菲姐也十分自然地挪步跟进。沈翊忍不住望向“自由的门”，一个大高个倚在门上，非但没有阻挡住沈翊渴望自由的视线，反而使这“自由”更加具象了。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热闹”，唐宣和在办公室摸鱼撰稿，为一桩大概是“今晨六时，城北菜市两摊主为摊位发生争执，进而升级为暴力事件，围观市民X先生不幸遭误伤”的新“料”发出如是感叹（甚至想以此为新闻标题）。

“谢谢菲姐，我觉得我还不够优秀。”沈翊推辞着，同时给杜城最后的机会远离是非之地。

“你别这么谦虚了，你不优秀谁优秀啊？你可是咱分局门面啊！听菲姐的，就明天。”菲姐是那一套都不吃。

“就是嘛，让人家见识一下这么优秀的刑警嘛，分局门面！”看热闹的杜城可能从未听说过什么叫“引火上身”，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重音还特意落在了“分局门面”这四个字上。

“菲姐，实在不好意思，我明天上午有课，下午有约。”沈翊连忙把自己摘出去。

“有约？你——”菲姐是有些“盲点”雷达在身上的。

沈翊赶紧祭出队长。“菲姐，城队明天休假。”沈翊冲菲姐露出那么丝“有戏”的笑，菲姐会意，炮火转向杜城，分局门面安全了。

杜城去相亲了，沈翊则被杜倾拉去赴宴，喝得有些“醺乎乎”地回家了。

这是个老式小区，并没有安置电梯。沈翊慢慢地努力不晃悠地走着楼梯，一梯梯的，合着心里有些隐秘幽微的期待，他自己有所知觉，但实在难以分说。二楼，三楼，四楼……他听到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他扶着楼梯扶手，想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那一处，但那怎么行呢？沈翊扭着溺在几杯酒水里的肢体，转身坐在了阶梯上，也不顾这姿态与自己西装革履的模样有多违和。

那阵声响越来越近，而后停滞了一下，又响起，只是慢了不少，最终停在他身前。

“沈警官？”声音的主人在确认，而沈翊先一步地确认了。

沈翊一只手扶着脖子，缓缓地抬起头，有些虚焦地眯着眼睛，但绽出一个笑来，让这看来是弯弯的笑眼。

“唐老师。”

“你，还好吗？”这时候问这个问题似乎是个必选项。

沈翊的眼睛此刻因为酒精而弥漫上一层朦胧的雾感，但奇异地，又很清亮。沈翊拿这样一双眼睛的眼光放在唐宣和身上，在几瞬后答道：“不好。”他回答时，将笑的弧度随着嘴唇的动作而扩大。

唐宣和可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不客套的回答，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

却是沈翊又开口了，说：“所以呢？”

唐宣和更摸不着头脑了，这好像面试一样的感觉。“嗯？”

“嗯？”沈翊也跟着发出声音，但绝对不是因为对目前的状态感到疑惑。

“我扶你吧。”唐宣和几乎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被自己的客套。

沈翊没有拒绝，但只把身体一点的力量放在唐宣和扶着他的手上。

“唐老师，你不是说要追我吗？”在他们楼层的转角处，沈翊说了这么句话。平地惊雷。

唐宣和内心已经被惊掉下巴并发出了一声：“啊？”

沈翊所能看到的就是唐宣和在极短的时间里不正常地眨了几次眼睛。

沈翊就看着唐宣和，仿佛等不到她一个明确的回答就不会把眼神移开了一样。

“……我还不了解你。”唐宣和如实说道。

怎么有人永远带着笑意呢？沈翊是，唐宣和也是。所以唐宣和很清楚，沈翊并不是好亲近的人。

“唐老师，明天中午你有空吗？”

唐宣和遇到了不会的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