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迷离
眼下已然日上三竿,正是日头最大的时候
阿芡走在最前端,是不是的回头观望,查看扶锦有没有跟上。
也正是这种时候,扶锦才注意到,阿芡零落的碎发下,隐隐约约有着一条一指宽的疤痕。
扶锦迈着细碎步子,也不着急走走看看。
“要说大邬是真没什么好物件,人无趣东西也无趣。”越桃环望着四周,除了草就是天,每个人手上都忙着自己的事情,自幼在宫里见惯了好东西的越桃,面对如此的大邬,着实是有些无从适应。
扶锦抬起下颌,将一切尽收眼底。
确实如同越桃所说,放眼望去只有草的绿和天的蓝,周遭再无其他。
“可就是这片土地,将养出数千强兵能将,将契安打的节节败退。”扶锦喃喃说道。
简短几句话,却将契安的无能显得无处安放。
契安文臣数多,武将不少,总和在一起加之八万士兵,面对大邬的攻击,节节败退不说,想破了脑子也没想出解决之法,只得乖乖送上公主和黄金白银,以及若干珍宝。
扶锦望着延绵不绝的草原,和煦的阳光尽数洒在身上,不可否认扶锦感受到了这片土地的力量。
即便这里荒芜,可这里有着扶锦最向往的东西。
抬眼对上阿芡如同死井一般的眼,扶锦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脱身。
一路上走走停停,扶锦敏锐的发现,这个时间段路上来来往往的多为女子,或洗衣或端着菜,一个男子的身影都没见到。
一直前进的阿芡停下了步子,一条宛若丝带的河流出现在众人面前,在日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河流旁围着一堆女人,将手伸入河水,艰难的搅洗衣物。
阿芡转身对着扶锦,便是一阵叽里咕噜。
大致意思扶锦也都知晓,这条河便是大邬人心目中的圣河,草原上的固定水源本就稀少,大邬人祖祖辈辈都用着河里的水,更是因为这条河,才成就大邬易守难攻的地形,得以发展至今,成为对契安最大的威胁。
“这河生在这里,还真是得天独厚。”扶锦不由得感叹道。
声音打着旋的传在空中,随即散去。
搅洗衣物的其中一位听到这话,浑身一震像是被人施法定住了一般。
本以为是误听,可后面传来的声音,才让妇人定了心。
愣神放下手中的衣物,僵硬的转身过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
“姐姐也真是的,陪嫁里那么多珍奇异宝都不在意,却对着一条河这么感兴趣。”越桃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话从不掖着。
扶锦也注意到了不寻常,倒也不是多心细,只是在一众膀大腰圆的妇人中,此人的身子最为单薄,可洗的衣物确实最多的,身子骨轻飘飘似是来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大邬同契安,因为地理位置上的差异,长相也极为不同,契安人骨量更为轻盈,面相上也更为柔和,而大邬却是反着来的。
因此扶锦一眼便瞧出这位女子是契安人,面容虽饱经风霜,可依稀能认出年轻时是何等的天人之姿。
看到扶锦的一瞬间,妇人眼中飞速扫过一丝错愕,直愣愣看着扶锦,连个眼睛都不眨。
直至妇人身旁的另一个妇人使坏,将棒槌狠狠在砸在水面上,扬起的水花飞溅到脸上,妇人才反应过来,飞快转身拿起衣物狠狠搓洗,只是还会时不时转身偷看。
“那人是谁”
“先王妾室之一”阿芡不冷不热的回答道。
扶锦蹙眉冷眼淡漠看向阿芡,这般回答着实敷衍了些,前因后果都未讲清楚。
转身走至一旁的空地处,这里没什么人,说起话来也能安心些。
阿芡也被这一眼有些吓到,这么些年草原能为之相提并论的,唯有那个不可说之人。
“原本..先王仙逝妾室要么陪葬,要么委身与下一位君主,可...这位游兰夫人便是例外,不知为何,大妃娘娘不提让她殉葬,也不让她伺候邯翼王,一来二去的就成这样了。”
女子在草原上本就不受重视,更何况是这种没有丈夫的外族女子,人人都想着踩上一脚,加之原先妾室的身份,旁人便更爱欺负她,从而获得某种快感。
“要说这位娘娘也是苦命人,当年已然有了身孕,若是没出意外,生下一儿半女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场景。”同为女子说起这些话来,阿芡口中也是一阵惋惜。
这些话算是解开扶锦心中一半的疑虑,至此便剩下一个问题。
“她是契安人,两国和亲历来都是有文书的,可和亲案例上与大邬和亲的唯有我,那她这个契安人,是怎么入的大邬。”扶锦直勾勾的望看着阿芡。
此时阿芡倒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看着阿芡躲闪的眼神,扶锦眼中墨色更深沉了几分。
“说与不说全在你,可你要想清楚,即便你不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