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
理清心中的困惑后,扶玉雅剜了一眼扶林后,扭着腰肢便离开了。
扶林胸膛气的上下浮动,左右来回看着两个离去的身影,真是结结实实被气到了,愤恨伸腿踹了一下身旁的树杆,眼下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不顺眼。
这下子好了,因为扶玉雅的三言两语,他什么都没有了,原本想要提出的太子监国,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只能将这一笔记在心中,扶林咬着后槽牙咽下这次的苦楚,同时也在心中发誓,必定要让扶玉雅那个玩意付出些代价,否则他太子的脸面往哪里搁。
远去的范嘉钥,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软轿,依靠在软垫上,她才能放下戒备,稍微喘口气。
同时她也在思索。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且从小养在身边,范嘉钥明白扶玉雅和付林,今天是阖宫觐见的日子,按照族制所有的皇子公主的确应该进宫觐见,可扶玉雅和扶林自小便能骄纵惯了,从来都不理会这些,今日却按时按点来了,必定是有事情。
方才她瞧扶玉雅的脸色都不对劲,惨白骇人,想必是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但范嘉钥却没心思去想是被什么给吓着了。
今日看见扶林,范嘉钥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即便范家一手遮天,能够悄无声息料理了皇帝,那太子呢?皇帝殡天,太子席位名正言顺。
加之太子年岁已经够大了,垂帘听政更是不可能。
范嘉钥伸手扶额,只觉得苦恼,权势在手她断断不会拱手于人,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可能。
总会有办法的,范嘉钥在心中安慰自己。
靠着安慰心安理得握紧手中的权利,一刻都不愿意放开。
另一边还有一人处于焦头烂额的地步。
攥着苏绣的手帕,莹白细腻的指尖,因为过于紧张,而变得充血泛红。
银白的云锦拖在地上,触碰地面的地方有些泥泞发黑,女人此刻根本顾不得这些,眼神死死落在宫门处,来回踱步,头上的珠钗都随着身形的摇晃而摆动。
这人正是纯妃。
平日里精心描绘的妆面,此刻什么都看不出来,鬓角尚且没有晕染开的脂粉,都表明纯妃草草了事。
皇帝面前恬静淡然的纯妃,眼下什么恬静淡然都不见踪影,就一个劲儿的踱步,满目都是红血丝。
皇上病的蹊跷,病倒的前两天还同纯妃饮茶抚琴作乐,康健的不得了,隔天就病倒了。
太医声称病症来势汹汹,皇后直接下令不许任何宫嫔探望,纯妃的心境也从担忧,转变到困惑,再到不安了。
就连她想见见皇上,皇后都不允许,可越是这样,纯妃心中就越是没底,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事情。
如今皇后掌管前朝后宫各大事务,人人不敢忤逆。
宫中的人更是各个都是墙头草,瞧着宫中皇后独大,竟也不将纯妃放在眼中,昨日内务府直接端了馊饭过来。
纯妃身旁的大宫女前去理论,却也被轻描淡写给掩过去了。
轻微的声响从殿外传来。
纯妃猛然转身并且投去期许的目光,指尖的帕子也攥的更紧了。
粉红宫装从殿外踏步而来,拎着食盒宫女怯怯地进来,对上纯妃娘娘的视线,只得摇了摇头。
见此情景,纯妃心下已然明了,但还是有些不死心。
提起裙摆,快速走至宫女身旁,平日的端庄自持都顾不上了,任由穗子抽到自己的脸,迫不及待地询轻声问道:“怎么说,收没收东西。”
宫女沉思片刻,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鼓起勇气对上纯妃的眼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回禀娘娘,皇上身边的太监基本上都换了一波人,原先同咱们交好的都不见了,而新换上来的这一批,都出自皇后娘娘身旁,嘴巴严的很,什么都不肯透露。”
纯妃的心随着宫女的话语,已经凉了一多半。
宫女掀开木制食盒,悄然露出食盒内的一角,只见上好的羊脂手镯同金饰堆积在一起,任谁都想不到,平平无奇的食盒下面,会放着这些有名价值连城的物件。
看着宫女的动作,纯妃心中暗下的火苗,刹那间亮起,骤然回头紧盯着宫女的眼睛,眼眸中的偏执,属实是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