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的身份,还等不得了?
第二日,云若笙起了个大早,眼下最重要的是了解周遭环境,只是这一来就给她难住了,诺大的府邸实在让她找不着道。
“咳,那个,孟春,你在前边儿。”
不知绕了几个长廊,云若笙终于到了正厅。
她刚一出现,一眉目慈善,估摸着三十多岁的男子先是愣了愣,而后登时绽出笑来:
“阿笙,你来啦,怎的今天赶了个早”
云若笙瞧着,这人姿容俊朗,坐在桌子左侧,想来该是原身父亲。
虽身份不凡,他却没那么讲究穿着,原著里是个不爱受约束的人,年轻时偏爱闯荡江湖,四处交友,到头来却被一个女子收了——正是他身旁那姿容妍丽的女子,也是原身的母亲,但原身同这位母亲有着很深的隔阂。
坐在正中间是原身的祖母,在云府有很重的话语权。
桌上的早餐各式各样,热腾腾冒着热气。
云若笙却不敢再往前走,从前在现实世界里,“家”这个字在她失去母亲后就开始变得愈发陌生,父亲有了新的妻子,他们有了女儿,三人组成新家。
无论她如何努力,那个家终是三个人的,不是她的。
“笙丫头,愣着干嘛,来啊。”
祖母双眼因着笑弯起,连带着眼纹也有了柔和的弧度。
“姐姐,今日竟然来了?”
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云安饶从背后蹿出来。
“比我还早呢,走吧~”
说着拉过她的手来到祖母身边坐下。
她一坐下,手背便被盖上一片温热,祖母的手带着茧子,牢牢圈住她的手背。
“你往日常常不来的,今日来了就多吃些。”
“姐姐你看,祖母见你一来就把那饼拉你跟前了,不得多吃点儿。”
“是啊,阿笙,你祖母……”
云若笙觉得眼眶有些湿热,许是眼前这碗粥蒸腾的热气给熏湿了,又或是别的,耳边叽叽喳喳的话语暖烘烘的,她想起幼时钻进妈妈被窝里,妈妈将她抱个满怀的双臂。
真好,这是她的“家”。
所以这更是让她疑惑,原身幼时究竟经历怎样的重创,让她在这样氛围的环境里依然无法得到治愈,最后形成如此恶劣的性子。
待吃完回到屋里时,云若笙再次迎来难题——这闹心的任务到底怎么开展。
首先她得削弱柳墨之对她的恨意,如此一来,通俗讲就是对他好,但又不能引起他怀疑,思来想去,还是得徐徐图之。
暂时不能主动去找他,那……
“孟春,柳墨之可会来?”
原著里孟春从小便跟着女配,至始至终忠于她,如今看来这孟春是信得过的。
孟春眨巴着眼睛,道:“他每隔三日就会来为小姐弹琴,算来今天就是第三日,今晚该是会来的。”
“那我再问你,平日里他……他是怎么服侍我的,不用那个吧?”
“啊?哪个?”
“就……就是行鱼水之欢。”
“哦,这倒不会,反正到现在小姐你也未曾碰过他,倒是对他极为厌恶。”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服侍就是任我出气。”
“差不多,还有弹琴。”
原身要求他弹琴也是因着男主。
“云若笙啊云若笙,难怪他疯魔之后会折磨你,该。”
她心里叹道。
她现在就等着,到时柳墨之来弹琴那会儿,同进行更深入的接触,一点点找突破口。
红日西坠,余辉为天色裹上一层橘红。
云若笙早早坐在屋内数着时间,如今真到了时辰却又害怕起来,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在焦急中相互捏出红痕。
酉时,他来了。
扶着他来到这里的人到了屋前便又自动退下,留他一人。
高大的身影背光而立,他双手怀抱着琴,从夕阳中踏进屋里,一步步走向云若笙。
柳墨之越发靠近,身后橘红色余辉像滚烫的火苗,云若笙想起原著末尾,这个疯子当着男女主的面挟持着原身,同他们隔着愈燃愈烈的火海,他利落地拔下簪子,在原身的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都要走了还不愿给个痛快。
原身在烈焰中走向生命终点。
“停,就在那儿。”
云若笙越想越是心惊,终忍不住呵出声。
柳墨之依言停在不远处,颔首致意后席地而坐,将琴置于双腿上。
十指骨节分明,缓缓拨动琴弦,幽婉琴声自黑红相间的古琴上旋转升空,流淌婉转于屋内。
一切都很美,如果忽略某些致命性因素。
渐渐地,琴声变了调,到后面连云若笙也听出不对劲儿来,琴声有些晃荡不稳,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柳墨之碰过的琴弦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