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1）

“在2030年的1月7号，我终于得到了我的初恋。我还记得那天午后阳光很好，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突然之间觉得，我像一家店。而他就是我。在不知不觉间，我让他跑了进来，我不知道他会留多久。当然，越久越好。”

“引起广泛关注的‘玫瑰案’终于告破，警方将对凶手金世正及从犯金毓敏提起诉讼。本台记者将会持续关注……”

“令人难以置信，金毓敏请到了鼎鼎大名的忒弥斯事务所的左然……果不其然，一审判决检方证据不足，金毓敏无罪释放，部分证据甚至来源‘模糊’。至于金世正那边，同样因为证据部分缺失，法官判决无罪释放。警方这次似乎是束手无策了。不过，依法学专家即使后续判决，针对二人的判刑也不会多……”

“恐怕，警方是很难给人们一个服众的结果了。”

左然收拾好所有资料的时候，刚准备离开，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扑面而来的橙子香气让他下意识愣了一下，抬头就发现是穿着正装扎着高马尾的贺北岛，也是检方的代表证人。

贺北岛身材不算娇小，但一米六七的身高放在左然面前完全不够看，加之有意收敛她自己那一身冷酷的气场，配着她自己的长相，显得人畜无害。

左然不算了解贺北岛，但也是略有耳闻。不论是聂秋还是翟星，或者说办公室里其他的同事，都无意之间提到过贺北岛，说她很厉害。这个未名市重案组的组长。也是整个一线里面，唯一的女性。

从刚刚在法庭上的交锋看来是的。如果金毓敏没有请到他，那么一审判决很可能会改变。也许是警方内部讨论出的结果，在开庭之前的会议里，所展现的所有证据都是极其针对他的辩护人的。

“左先生，你好，贺北岛。”贺北岛开口还是算客气的，其实她也琢磨了一下，她平时不跟律师打交道，有空就补觉，不关注外界新闻。因为这个案子有点特殊，她临时去调了左然相关的所有信息，即使看到这位大律师的99%的胜率，贺北岛的自傲也还是让她看低了左然。

她太轻敌了。

她是天才没有错，但不意味着她不会犯错。

“你好。”左然语气平和，“我叫左然。”

“左先生有名片吗？”贺北岛轻巧地开了个话题，“说不定以后会有需要。”

左然盯着她，看她没有半分不自然的表情。一时想不通她是代表她个人，还是警方。如果是警方，左然认为并不需要他。因为刑辩的检方会有自己的检察官，不需要民间律师，就比如这次的案子，因为警方以前合作的检察官闵然个人原因，所以临时找了另外一位能力比闵然略低的。警方一般不会找民间律师，不是能力方面的问题，是信任。

如果说个人，左然倒是有用武之地……但他还想不出贺北岛为什么会需要一个律师。

“不愿意吗？”贺北岛看他不说话，自在地歪了个头，光偏进来。

左然被晃了一下，随即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递给了她：“这个就是。”

“谢谢啦。”贺北岛抽走，“二审见。”

玫瑰案算是贺北岛恢复正常工作身份以来正式接手的第一个案子，这个案件其实并不复杂，但是社会影响力大，再加上和岐城、未名市都有点关系，所以直属于总部的重案组接管了。

犯人金世正，未满十四岁，在校优等生，在家也是乖乖巧巧的。从犯金毓敏，是新兴的企业家，商业信誉良好，为人也很不错，风评一直很好。而死者，也就是她的父母，曾经不止一次因为家庭暴力、斗殴进局子，有不少暴力前科。但家里关系大，岐城警方拿他们没办法，每次拘留了不到半个月就让走人了。

普通民众一听说岐城那边的金家出事了，第一反应就是可怜的金世正终于被折磨死了或是那对父母又干了什么破事。

都没想到这种可能。

出了法院，贺北岛拉开了车门，坐到副驾驶上。

驾驶座上的人是崔理洵，珠港三角区的缉毒警察，现年33岁。她和崔理洵认识的其实很早，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就知道他了。

崔理洵只比她大八岁，天赋好，很出名。最开始不在一线，后面特别提拔了上去。

贺北岛弯弯眼看向他：“崔先生这回怎么有时间了？”要让警察放个好好的假可是很难的事情，更不要说缉毒的了。

“来找你聊正事的。”崔理洵轻咳了一声，转了方向盘，“回家还是去警局？”

“警局吧。找老头汇报下情况。”

贺北岛姿势慵懒，目光透着无所谓。

“Uncle在两个小时前发布了交易信息。”

坐在副驾驶的人愣了一下，手逐渐收拢：“刚出拘留所，又开始了？”

“……”崔理洵默了一会儿，目光平静地对着面前的交通道路，“不，与你想的无关。他这次是在正当网站上发布的内容，交易的是虞美人。”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