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x01·穿到垃圾场的第一要务

几次实验之后，乔安确定了自己应该不是穿进了游戏里。

首先，这个灯环不是常亮的，而是伴随自己的思考速度产生变化；其次，也没有示意自己状态的颜色变化。

然后，乔安也在思考中翻出了躯体里埋藏的其他记忆。

或者数据。

在研究自己发光原因的时候，乔安也把刚刚只是看了个大致的周边环境重新打量了一遍，然后在架构出了这条垃圾山脉的义体中发现了些缝隙间的东西。

例如散碎芯片，合成布料，破碎的屏幕，营养液的塑料包装袋，但一般的厨房垃圾很少——或者说，只有其中少之又少的一部分高档衣物上，才有一些食物留下的痕迹。

通过分辨这些垃圾，乔安唤起了脑子中的资料。

这些资料都很碎片，勾勒不出这个世界的轮廓。但至少她能通过这些摸到大象的一只脚——她通过这些碎片知道了食物短缺，电子产品丰富，城市之外存在巨大的危险，城市中也存在污染。

以及，在触碰看起来还完好的平板电脑时，手腕自己弹出了线缆与之连接，接着乔安眼前冒出了一串串数据刷屏。

她艰难地分辨了一会儿，了解了不少情报。

其中包括这确实是个标准赛博世界，自己这个身体是仿生人，已经过了保修时间又有点小毛病，所以主人直接把它扔进了地下垃圾场。

“……”

乔安努力笑了笑，又泄气地垮下了脸。

——我还真是个仿生人啊？

——总觉得好像不是，但既然看到了……那暂时先当自己就是个仿生人吧！

在平复了心情，又找不到其他情报后，乔安开始尝试别的。

例如从这座危危险险的垃圾山脉上站起来，爬下去。

这过程挺费力，对乔安来说也很危险——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选择正不正确，会不会一落脚就带动了整座山脉的崩塌。

——但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耗到电用完吧？

——地下垃圾场可没有网络也没有充电装置！困在这里才是完蛋！

——反正仿生人了，不砸坏了芯片不会死！

乔安凭着一口气开始往下爬，也不知道是仿生人擅长计算还是她天赋异禀，反正一路什么事儿都发生。于是在终于踏上地面的时候，她甚至有点不真实的恍惚感。

所以，她在原地跳了跳，确定脚下很踏实以后才开始往垃圾场的边缘走。

哔。

在乔安把头转开四处看的时候，环境中出现了她自己之外的第二个声音。

然后，整个垃圾场被照亮了。

灯光下出现的，是小巧的履带型机器人和与它们连接着的机械臂。它们从随着灯光打开的伸缩门中开进来，然后开始一项项分类捡拾不同的垃圾。

甚至乔安看到它们会使用机械臂进行简单的拆卸分类，将芯片和电路与外结构剥离，分成三类交给不一样的机器人，交到它们中同类“搭建”的履带上运走。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确认了这些机器人在分拣垃圾之外只会对垃圾山崩塌做出反应之后，乔安开始靠近这些机器人。

意料之中的，它们对乔安的靠近没有做出反应。

就算乔安开始动作轻巧地触碰它们也一样。

只要乔安没有阻碍它们工作，那么这些组成了履带和拆卸分类系统的小机器人就不会理会她；要是她试图阻拦或者干脆抬起来一台，那么机器人会在察觉她的动作之前调整行动路径避开她。

“嗯……”

乔安在几次尝试失败之后，盘腿坐到了地上。

反正衣服是脏的。

——看起来这种分类机器人也不好搞定……那么试试思维能不能连上去？直接翻翻里面有没有周围环境记录？肯定有吧？不然它们怎么自己下来的？

——但是没有线缆？

——所以要用WiFi……我自己对外发信号？这个怎么做？仿生人是不是只要想一想就行？

乔安开始在脑子里努力想思维联网的事情——既然这个身体在思考的时候会找出相关资料，那么只要有这种能力，想了就就至少能找到资料吧？

比一开始猜测得要好，她在努力“回想”了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就在自己脑中“看到了”一扇门。

用门来形容或许有点奇怪，但乔安确实是突然在自己的意识中找到了白色的光，和遮掩着光的门。

就像是那些电影中的一样。

然后她闭上眼睛，开始专注在脑中寻找走到门后的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突破这段路的时候觉得超乎意料的顺利。

简单得像是在干燥平整的沥青路上狂奔，甚至没有腿脚无力摔倒的隐患。只要跑到觉得是终点的地方再抬手一推，接着自己觉得是联网接口的“门”就立刻轰然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