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x04?打破常规的上半天

点幼稚。

唐在这个过程中听到了相当一部分关于吃饭和垃圾分类机器人的谈话，乔安通过编造那个被她操控的机器人“每天都在认真清理大沙头的外墙”之类离奇故事，居然快速得到了那个女孩的信任。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露出了自己的接口……

就算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在大沙头也早就知道“机器人比活人安全——只要它们没被入侵”这个道理了。

——见鬼的，有一个要想办法解释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仿生人的麻烦的……

——好像就只是他自己。

唐用镊子拨弄着两个贴片芯片，一边做着把它们排布到合适地点的事情，一边观察着旁边对话的两个人。

小女孩还是没有喝那杯水，但看到乔安手腕覆皮下的接口后她已经放松了不少，在唐摆出一副不去看她们的样子后变得更轻松了一些。

具体表现是，她们的交谈话题已经从乔安在争取对方的信任变成了一起讨论点别的东西。

甚至乔安得到了小女孩的名字——玛丽。

玛丽现在正在给乔安讲那个关于沃尔-贾普先生的故事，那大概是一张在丢掉后被她家人捡回来哄她的电影碟片，然后故事因为反复播放被她记在了心里。

——关于一台分类机器人的生活还有冒险故事……反正是大沙头的人不会讲的那种童话故事。

而乔安听得很认真。

她一边追问玛丽各种细节，一边用“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解释为什么不知道一些常识。而小玛丽愿意和她分享全部这些——原因可能是因为在童话电影里，沃尔-贾普先生就有一个仿生人朋友，小姑娘移情了。

但不管两个心理年龄可能差不多的女孩子说话说得怎么高兴，唐还是找了个机会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维修店主敲了敲自己的玻璃柜台，让清脆的声音吸引另外一边的注意力。

然后唐看着似乎正准备把小玛丽不喝的水废物利用的乔安，吞了一口口水。

“乔安，下午开始就要来人了，我们不能让玛丽一直呆在这儿。”

“这也是规矩吗？”

仿生人看起来有点不情愿，反倒是小女孩听到这话的时候站了起来。乔安愣了愣，也没有继续反驳。

但唐还是回答了她：“不是规矩，只是这样对玛丽不安全。”

“我们趁没什么人醒的时候把她送回去，这样就不会有谁看到玛丽——这样对玛丽最好。”

“小孩子，尤其是女性，随便出现在大沙头的房屋外面，可能第二天你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了。而下午我要开始工作，你一个人把玛丽送回去……”

唐摇了摇头：“你一个化妆型仿生人也没有战斗模块。”

乔安的眼睛猛然睁大。

尽管出于仿生人的设计，她的眼睛变化不大，但唐敏锐地意识到，这句话之后她突然安静了。

在唐带着他们出了店面，放下卷帘门打开电子锁的时候，乔安也没有带出小A。

她半垂着眼睛，牵着玛丽的手，跟随玛丽的指引往前走。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十点半多些，城市上空的天幕应该已经亮起。但大沙头里面还是暗的——商铺的开业时间跟着居民的生活时间走，现在没开几个。没有店铺里面的光源，通道中就是单纯的黑暗。

这让小玛丽有时候会指错路，然后再由已经记住路的仿生人根据方向修正回来。

经历了一段不算艰难但很黑暗的路途，他们俩带着小姑娘成功回到了她的家门前。

门被玛丽自己用力推上了。

“……”

乔安沉默了一会儿。

在她沉默的时候，唐蹲下身对着电子锁敲打了一会儿。几分钟后，电子锁在唐的操作下弹开，玛丽默默看了他一眼。

尽管在黑暗中，她也看不清什么东西。

确认了这就是自己的家后，玛丽先踮起脚，和她不理解为什么失落的仿生人用力拥抱了一下。然后，小姑娘才倒退着走到了门后，看着他们，自己合上了门。

仿生人没有像唐一样在事情结束后就立刻转身准备离开，而是有点失落地看了门好一段时间。

唐很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里用的电子锁还算可靠，断电了也需要用力撞开，不是直接开门。有我这个技术的人在大沙头也不多，他们一般喜欢在更外面或者更里面游荡。”

“听起来玛丽会很安全。”

“我们及时把她送了回来，她就是会很安全。”

“这样一直待着不会很寂寞吗……但确实，安全第一。”乔安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转过头努力对唐露出一个他大概看不见的笑容，“我可以以后通过小A去找玛丽，我保证之后不会再出现这种跑了一半断电的事儿了！”

收留她的男人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