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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拓懒懒挣开江芜的手,佯装无辜揉揉自己的手腕,凑近:“江同学这么热情,不怕误会啊?”
“别给我打岔。”她顾不得礼貌和体面,直接命令式开口:“说,你知道什么?”
她真的怕了,心跳得飞快。
如今她猜不透江柘对她的想法,她也猜不准球馆的人有多少真的知道她和江柘的关系。
或许有,或许没有人知道。
许文拓毫无预兆的一句话,抓住了她的软肋。
许文拓这个人她完全不了解。
许文拓笑得人畜无害:“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只知道你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江芜故作镇定,唇瓣却在沱雾中微颤:“我,我在酒吧说的,你全听到了?”
“想起来啦?嗯,一字不落,全听到了。”许文拓故意字字停顿,逗她:“要不要给你背一遍?”
酒精真是个祸害。
比醉酒说胡话更可怕的是,酒醒过后有人告诉你,已经将你的字字句句腾出了小记一栏。
时时刻刻提醒你,我记着呢。
江芜满脸敌意:“你今天过来,是故意威胁我的吗?”
许文拓敛了些笑意:“我有这么无聊吗?”
江芜眯眼,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许文拓也不在乎她是否回答,一把抓起江芜手腕,快步带她钻进一个荒废的电话亭,合上玻璃门。
两人的空间瞬间逼仄,转身都困难。
“空气里那些灰尘颗粒我是一点都受不了。”许文拓解释。
江芜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有问题?”
许文拓被这句话逗笑了。
“我觉得你很有趣。”他直接说了当下的感受。
“他不是我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确实喜欢他,但他对我没那意思。”江芜解释。
许文拓点点头:“单相思。”
“哭得这么厉害,喜欢得挺深的吧。”他突然问。
她还是觉得难堪的,耳廓燥红:“咱能别再说那天的事吗?”
许文拓没为难她,话锋一转:“我想帮你。”
“帮什么?”江芜疑惑。
“帮你追你的心上人。”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狐疑瞧着眼前人:“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我觉得挺有意思,也是真心想帮你。”
“那天,你看起来很难过。”他轻轻加了句。
江芜瞬间抬头,许文拓认真凝望她,像真的替她惋惜。
许文拓和江柘不同,他是张扬的帅气,跋扈在人间路过。
笑得吊儿郎当的少年忽然安静下来,她有些不习惯。
下一秒,轻佻的许文拓又回来了。
他身体微微朝前,喉间滚出一句:“我阅历丰富,你只管放心。”
江芜几乎不着痕迹后挪半步,点头:“看出来了。”
许文拓直接避开言语里的揶揄,笑道:“喔?哪里看出来的?”
江芜低眼瞄了下许文拓掌中的手机:“你的手机好像不用休息的。 ”
话末的瞬间,手机屏幕又亮了一条信息。
许文拓看起来还挺惊讶:“江同学还挺关心我嘛。”
……
江芜斟酌道:“你会替我保密吗?”
没等对方回答,又追问;“会吧?”
许文拓眨眼:“不保密会怎样?”
江芜急得跳脚:“你敢!”
许文拓瞧着江芜满脸气鼓鼓的模样,又忍不住想继续逗逗她。但他个人秉性无暇哄人,点到为止。
他正经道:“有个条件。”
江芜咬牙,道:“你说。”
“做我的助理。”
“也不会太辛苦,就跟着我出街拍拍片,整理照片。”
江芜暗舒一口气:“行。”
“留个证据,我的助理。”
没等江芜反应过来,闪光灯骤然一亮,她下意识闭上眼。
荒废的小电话亭散出微弱的光,那一刻,像茫茫雾霾里的一盏明灯,然后稍纵即逝。
许文拓很满意,晃晃手机:“立此为证。”
人生真是瞬息万变,江芜怎么也想不到,她和眼前这人就这么达成了一个奇怪的协议。
江芜推开第一道门,拍落发丝沾上的尘粒。又推开第二道门往里走,立即碰上江柘黑漆漆的眼。
江芜有些惊讶,她几乎没见过江柘坐前台,脚步不自觉靠上去。
“怎么在前台,今晚没有课吗?”
江柘慢慢嗯了声,拿起一本册子:“天气太差了,学员请假,我对对上个月的名单。”
册子很新,没有一丝痕迹,还伴着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