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绑他
执梧绑了未都。双手双脚紧紧捆着执梧的红绳,躺在长安破旧客栈嘎吱作响的小床上,双腿蜷缩伸不开,姿势有些奇怪,手腕和脚腕的红绳并没有为难他,单纯充当一个普通绳子的作用。
执梧推开窗户,顺带把墙壁上的三幅画扔到地上,还踩了几脚,看到画上沾染灰尘才满意许多。周围映入眼帘的不是繁华市井的长安街道,而是漆黑的荒郊野外,只有几户人家,点着微弱的灯,方圆百里就这一个客栈入住便宜,执梧不免吐槽一句:“剑宗好歹是天下第二大门派,都不多给你点银子,虽然我可以施妖术变出来,但会留下我踪迹,还会被我仇人识破。”
她又来到未都身边,见未都双腿蜷缩好一会儿,亲手解开脚腕上的红绳,未都眉间舒缓,抬脚轻轻往上提了一下,缓解刚刚的酸痛,他伸长腿碰到床尾的床梃,又一点一点收回双腿,将双腿微微弯曲彼此紧挨着。
执梧看着他的动作笑出声来,慢悠悠撑手望着他的眼睛。未都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但戾气全无,单纯中带着点傻气,周身剑气秉然,执梧凑近他的肩膀,狂吸一口气,瞬间飘飘欲仙,确实是未都小道士回来了,执梧感受不到强大的压迫力。出于谨慎执梧还是决定捆了他就像他捆着自己来长安一样,绑了自己整整半个月。
未都往后挪了一步,察觉到她看自己的眼神从恨意到狂喜,转变过快,未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能微微垂眸,不敢看她,转移视线看着她手臂上浅浅的伤痕,颜色浅淡,记忆中却是血流不止,因为梦中的自己对执梧姑娘过于狠厉,藏书阁的幻境中将不知名流沙扔到执梧姑娘身上,害得她手臂布满伤痕,又在师尊面前恐吓她,具体由于什么事情,他想不起来,就像这段记忆不属于自己似的,他不敢与执梧姑娘讲,就重避轻解释道:
“我们宗派以勤俭节约为荣,每位出门历练的弟子,几乎是不带银两的,全靠路上斩妖除魔,自己赚银子,也足够生活。”
未都心想将剑宗的传统美德讲给执梧这个处世不深只爱玩乐的单纯小妖听。
执梧说不过他,又把破布塞到未都嘴里,“你现在带着一个不能使用妖术的小妖,算了,快说说,半个月前第十一峰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未都点点头又摇摇头,背后的手指聚集剑气,他偏头嘴里的破布自然掉下来,他出声,语气略微着急:“执梧姑娘,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伤害你,我好像不是我,我海识中还有一些奇怪的记忆一直纠缠我。”
“真的吗?”执梧半信半疑,未都说完满眼看着窗外别处的风景,虽然天色漆黑,手指已经伸到未都的腰间,趁未都不注意,夺走他腰间的乾坤袋,倒出一个古铜镜来,古铜镜落地的声音清脆,在地面翻转几次,没有摔破,和上次在幻境里凤凰守护的古铜镜一模一样。铜镜周围的雕刻着漂亮的花纹和符咒,符咒上不是让妖害怕的禁法,执梧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可是莫名觉得舒服。
未都低头向床下看去,执梧手中的铜镜他很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它为何会出现在师尊给的乾坤袋里?
“这个是铜镜,为何会出现我的乾坤袋里?”未都提出疑问。
执梧左右翻转仔细查看,甚至还拿到眼前看自己的容貌,镜子中的自己与平日一般无二,这个镜子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为何那个未都不惜与凤凰生死搏斗也要从幻境中带出来?她对着铜镜调整好自己的神情,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个人间喜爱胭脂俗粉的少女,“当然是我觉得这个古铜镜过于重,恰巧你又有穿不满的乾坤袋,我就把自己的镜子放到你的乾坤袋中,拿了一路,可重死我了,不信你试试?”
执梧把古铜镜放在未都面前晃了晃,故意说:“哎呀!忘记小道的手没有解开,那你今天就不能摸这个镜子了,等来日吧。”
未都低头看了看身前被绑的双手,突然想到明日要与剑宗弟子会面,便问了一下执梧:“明日我去拜访第七峰剑宗峰主,执梧姑娘要一起吗?”
执梧摆摆手,眼神专注自己手中的铜镜,用衣袖擦拭铜镜边缘,慢慢移到镜中,又拿着它走走停停,在屋子里转了半天,最后见铜镜没有丝毫反应,佯装走到窗户前,伸出握着铜镜的把手,在窗外晃晃悠悠,颇有一些吓吓铜镜的意思。
“执梧姑娘在干什么?”
“其实我这个镜子属于照妖镜的一种,照罪大恶极之妖,房间没有,外面刚刚也看了,没有。”执梧又将铜镜收到自己的腰间,一阵困意袭来,执梧想睡觉,记起前几日她一直被困住双手双脚坐在冰凉的椅子上,看着坏未都喝茶作画,日落西山,天边云间色彩暗红,一道光线从窗檐照进来,茶杯缓缓升起的雾气朦胧,桌子上的茶水一滴不漏,青碧色茶杯在未都食指间显得格外漂亮,像一块青色的美玉。
执梧在心里骂他无数次,骂累了就闭眼,眼不见为净,闻着茶香睡过去了,没想到未都故意把执梧叫醒,看着他画完三幅画,期间每次睡着,都被他用画笔叫醒。
现在执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