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日

走了半会，那女鬼似乎发现了有人跟着她，转身瞧去，就发现了顾弄玉，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声音不似方才笑声那般诡异，而是婉转动听。

顾弄玉歉意笑道，“不是有意，只是好奇别人都还在表演，缘你走了？”

女鬼不以为然笑道，“关你何事？我看你分明就是有意跟踪于我。”

“实在是抱歉，娘子既不愿作答，我便去了。”顾弄玉说罢欠欠身，作势要转身而去。

“呔，站住！”女鬼喝道，“无故跟踪我，说句抱歉就想走了？”

顾弄玉闻言定住，“那我怎样，娘子方可原谅？”

那女鬼思量一番，命声道，“陪我去趟东城的亭台！”

那处亭台离这不算远，顾弄玉只得答应了。

二人一路无话，一前一后，穿过重重人群，方到亭台处，所幸今日人人都去观看傩戏了，亭台空无一人。

二人拾阶而上，登上三十几级的石阶，进入亭台内，人间百态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仍是无话，顾弄玉忍不住问道，“现在不用表演，你还不将面具摘下么？”

女鬼侧目而视，“要你管！”

顾弄玉自讨没趣，也不再言语。

二人就这般倚亭而望，消会儿，女鬼方才又开口，语气有些缓和，“饿了，你有东西吃吗？”

顾弄玉想起方才买的包子还剩两个，从布包中掏出，打开油纸，递与她。”

女鬼接过，待吃完一个包子方道，“哼，味道尚可，”默了默才又道了声，“谢了。”

待将两个包子吃完，似是这才想起，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现下几时了？”

顾弄玉看了看天色，也不甚确定，“大概戌时了罢。”

“遭了！”那女鬼暗语一声，不等与顾弄玉道别，就匆匆跑了。

顾弄玉不明所以，无奈归去，回到原处，两个小孩还在观戏，只不再看傩戏，而是提丝傀儡戏了。

应未央嗔怪道，“玉姐姐，你方才都不说一声，去哪里了？”

顾弄玉听她还唤玉姐姐，忍俊不禁，又讨饶道，“是我错了，不该不道而别，咱们回罢。”

“不嘛，还未看够呢，要不你先走罢，我和璟哥儿在这处观看。”

顾弄玉终是不太放心，暗道方才粗意，陪着两人看完这场傀儡戏方才归家。

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妖魔鬼怪，明日冠裳好妆束，白昼通都人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