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

顾弄玉听言点点头，“做的不错，这样才能够留住大主顾，”又思忖方才刘澄生说的那句话，问道，“你刚刚说，诏攸县没有果脯蜜饯铺子？”

“正是，诏攸县本就是周围几个县中最贫的一个，人口更是仅有几百户人家，跟咱们栾安县差的远了，是最下级的县。”

听此，顾弄玉便打消了要在诏攸县开铺子的念头，栾安县有户八千口，还是望县，经济繁荣，有闲钱的人自然是多，是以才能挣得那么多钱。

要是去了诏攸县，估计连运输费都挣不回来，毕竟是跨县的道路，去诏攸县这种小县的人又不多，运费自然也高了，是以留住周家那样的大主顾就是了。

顾弄玉又道，“明日你便回去罢，铺子也离不开人，来往路费也不少钱，后几月你就暂且别来了，将钱先在账上收着，待我回去再说。”

刘澄生称是，便回了岁余的屋子，今夜他们俩挤在一处，明日一早吃过饭后就赶路回去了。

转而到了腊月廿四，小年这一天，要祭灶，人们就要开始准备年货、扫尘之类了。

一大早，不管是岁余、张婆子还是如意都开始打扫家中了，岁余打扫院子，如意打扫室内，张婆子则打扫厨房，将灶台、锅碗瓢盆什么的都清扫干净，好祭灶。

谢知眉也将书房内书册用物都整理了遍，将床上盖的被褥、铺的单子都给拆了，换上新的。

如意也将顾弄玉的、自己的床上用品给换了新的，岁余和张婆子也都各自换好。

如意负责洗顾弄玉、张婆子和她自己的床物，岁余则洗自己和谢知眉的。

以往这些事务都是碧儿、芸儿、莹儿三个丫头和曾婆子这四人做的，如意只觉得累的紧。

顾弄玉也觉得人手不够，这几日还得将个人的衣物也给洗了呢，单如意、岁余两个肯定累坏了，可惜现在手头上紧，只等回去再说罢。

因着张婆子只打扫厨房，所以比如意、岁余他们干得快，这就开始准备祭灶的事宜了，先是做了灶糖，又将灶糖、糕点供奉到桌案上，将旧的灶神像换下来，请了新的灶神像，点柱香拜了拜就算完事了。

忙活了一整天，都累坏了，早早歇了。

一连几天都是在扫除，终于到了岁除，岁余也将对联、福字、年画都给贴上了，还有张婆子用彩帛剪的幡儿、胜儿，挂在窗前，迎风飘荡，又买了两个‘富’‘乐’竹灯笼挂在屋檐。

外面传来小孩子放炮竹的嬉笑玩乐声，各处都散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张婆子做了年糕给各处送去，顾弄玉又叫张婆子给应家也送去几个，邻里之间的来往。

张婆子回来后笑着对顾弄玉道，“娘子，应家收了年糕，还回送了一盘饺子，应二娘子还说明儿要来给你拜年呢，说娘子可要给些压岁钱呀。”

顾弄玉也笑道，“未央儿这个小丫头，真是顽皮可爱。”又转而对如意道，“如意，去包个五百文钱的红包来。”

如意也笑着称是。

顾弄玉则从那盘饺子里拨了几个出来到碗中吃了，是萝卜猪肉馅儿的，倒也好吃，剩下的给了如意吃。

张婆子也去包了些饺子送给众人吃去，岁余夸了句包的好吃，将张婆子逗得合不拢嘴。

晚上除夕夜，众人吃了年夜饭，因着是年夜饭，是以也是不忌，规矩还如上次那般都到桌来吃饭。

也是极为丰盛，都是去酒楼买的菜肴，有屠苏酒、椒酒、春盘、煿金煮玉、满山香、山海兜、水晶脍、山煮羊、酥黄独、鸡丝签、炉焙鸡。

屠苏酒能够避瘟疫，椒酒能够辟邪，因而有了元日饮屠苏酒、椒酒的习俗，但除夕饮了也是无妨，顾弄玉举杯祝祷，“愿来年一切顺遂，无病无灾。”

众人亦跟着举杯祝祷，“一切顺遂，无病无灾。”

举杯相祝后就各自食眼前的菜肴了，虽不是热热闹闹，倒也是祥乐和气。

吃完饭后，便到院中放烟花了，“砰砰”几声，几束烟花便绽放在夜空中，也寓意着来年十全美好、和乐安康。

谢知眉握着顾弄玉的手，二人就坐在院中赏着烟花，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烟花炮仗和管弦歌舞声。

“祝愿玉娘万事如意、逸乐吉祥。”

顾弄玉笑着回道，“那我也祝愿幺郎来年春闱榜上有名、名列前茅。”

夜里，屋内点满灯烛，通宵不灭，二人坐在榻上，顾弄玉倚在谢知眉身上，二人相约守岁。

二人一起本要守岁至夜半，谁料竟是谢知眉先撑不住了，许是日日读书苦累，对顾弄玉道了声，“睡个好觉罢，明年再相见。”

爆竹声中一岁除。

再说栾安县

一大家子这几日也是忙着备年货、扫屋子，一直到岁除这日可算消停下来。

谢与洵和谢与裴也早放了假，这几日一直同玩伴嬉戏玩乐，放着炮竹，大人们也不管他们，随他们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