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
岁便拜入了驻州柳神医的门下,因有着在现代学的知识,她学起医术来倒还算如鱼得水。
为了专心研习医术,她每年会和师傅选上三个月的时间,在昆仑山脚下的一处院落内潜心研习医术。
建元十年冬,这一年谢扶桑八岁,她在昆仑山脚下又同师父研习了三个月医术,才回到了驻州。
这一路上风尘仆仆,一回到家中她便直奔自己的房间洗漱了一番,洗漱完之后恰逢饭点,海棠过来传话让她前往正厅用膳。
刚步入正厅便看见全家人都已在长桌旁坐好,看这情形应是等着她来到才能开始开饭。
谢家人向来甚是疼爱谢扶桑,许是她本就是谢家唯一的女儿,出生时又经历了诸多波折,加之她从小便聪明伶俐,长得又甚是乖巧可爱,所以她在家中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哥哥们捧在手心呵护的宝贝妹妹。
虽说女大十八变,可谢扶桑却觉得男大月月变,三个月不见,大哥和二哥又长高了许多。
最初的时候,她在谢家每每对着自己那三个在现代应是上小学的年纪的‘哥哥’时,总是觉得喊‘哥哥’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时日久了,习惯使然,便觉得顺口多了。
谢扶桑向着谢家夫妇在的方向挨个问候一遍后,便在崔婉旁边坐了下来埋头吃饭,她赶了一天的路,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
“四妹这…出去了一趟,莫不是在路上被饿死鬼附身了?”谢奕看着桌面上光盘微露的菜肴,又瞧了瞧自家妹妹像只贪吃松鼠似的被食物塞得鼓鼓的腮帮子一时惊讶道。
谢府中谢衍和大儿子谢陆、二儿子谢奕均在军中任职,武将行事多不拘小节,是以谢府中规矩并不多。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谢扶桑连忙咽下口中的饭菜,顺手夹了一块排骨塞进了谢奕嘴里。
崔婉和谢衍倒是没怎么吃饭,他们瞧着自己眼里那瘦了一圈的女儿,一时间有些心疼。
当初谢扶桑要跟着柳神医学习医术的时候,他们二人便不同意,毕竟学习医术不仅又苦又累,以后治病救人时还要见到许多污秽血腥的东西,传出去还会影响谢扶桑的名声。
但奈何谢扶桑执意要去,他们二人后来便妥协了。
崔婉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渐渐湿润,待回过神来夹了些桌面上仅存不多的菜肴放在了谢扶桑碗里。
“夭夭,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崔婉满含关心的对谢扶桑说。
谢奕听到后,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母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满肚子话塞进了肚子里。
谢扶桑小字叫夭夭,在大凉的习俗中,女子的小字向来是在成亲后由夫君给起的。
可谢家父母太过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在谢扶桑刚出生时便为她取了小字,崔婉曾同谢扶桑提到过她的小字取自《诗经·桃夭》篇。
崔婉当时语重心长地对她讲:“女子未来的幸福安乐大多依靠日后的所依之人,‘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我曾见过许多女子因遇人不淑而痛苦一生。”
崔婉谈及此神情有些动容,似乎回忆到了一些悲伤的事情,便不愿继续说下去。
她摸了摸谢扶桑的头,温柔的对她说道:“所以母亲希望小桑以后能嫁给一个爱你护你一生的人”。
崔婉当时并未期望谢扶桑能立即理解。可当时谢扶桑却用一种满含真挚的眼神望着她,对她保证:“母亲放心,小桑以后定会嫁给一个能让我托付终身的人。”
谢扶桑知道,刻骨铭心的知道,无论是几千年后还是如今,婚姻总能很大程度的影响女性的一生。
但她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未来交付在别人手中,如果可以,她情愿这一生都留在谢家,做一辈子崔婉和谢衍的女儿。
可她也明白,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如在现代一般孤身一生的。
谢扶桑向来不在意名字中包含的寓意,但她很珍惜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小字中涵盖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祝福和期冀。
想及此,她心中五味杂陈,她对崔婉的感情中永远掺杂了一份永远抹不去的愧疚。
因为她不是真正的谢扶桑。但是既然承受了这份爱意,她会努力扮演这个角色,去做崔婉的宝贝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