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
佛都变得寂静了,额头止不住的冒汗,顺着脸颊滑落到他的下颚,落到地上的青石砖上,迅速浸湿晕染开来。
谢衍整理好心中波涛汹涌的思绪,他强撑起一个笑容对谢扶桑讲:“夭夭抓到这位…额,坏人。”
谢衍喉结滚动,顿了一瞬,继续道:“累坏了吧,快回房休息吧。”,说完不顾谢扶桑回答,转头吩咐一个下属送谢扶桑回房。
见谢扶桑走后,他也不管头上冒出的满脸冷汗,立刻将那‘贼’人身上盖着的破衣服掀开,连忙去安抚对方。
……
子时过半,万籁俱寂,四方馆一间房间中仍燃着灯。
“微臣罪该万死,不知今夜皇上会驾临,竟将皇上当成了贼人,还望皇上恕罪。”
谢衍向皇上行着君臣间最隆重的拜礼。
对面身着殷红色常服的男人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夹杂了一丝难过:“你我之间,何时竟生疏至此。”
“君臣有别,应当遵守的礼仪规矩微臣不敢忽视。”
殷红常服的男人严肃道:“既然如此,那朕问你,依照大凉规矩,殴打朕应当处以什么责罚?”他此刻看来倒颇具帝王威仪。
“你!”谢衍一时语噎。
“我?我怎么了?”那人对着谢衍摆手,故作无辜姿态道。
“好你个朱钧!多年未见,如今竟越发伶牙俐齿了。”谢衍气的从地上立刻站了起来,指责对面的男人。
对面那人被谢衍骂了几句,看着谢衍吹胡子瞪眼,却拿自己无可奈何的神情,突然朗声大笑了起来。
“这才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谢衍。”朱钧拉过谢衍的手让他坐下。
“话说,你夫人当初也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温婉贤淑,你也是少年稳重,怎么你们二人的女儿如此…”朱钧摸了摸自己被打得出了淤青的额角,斟酌着用词,最后堪堪吐出二字:“暴躁。”
谢衍讪讪笑了几声,笑容很快淡去,他缓缓开口道:“阿婉当年产下夭夭的时候,甚是艰难。母女二人险些都有生命危险,是以我和阿婉都极为宠爱于她。”
“不过夭夭自幼便听话懂事,虽说有时候她行事确实有些不守规矩,但我这个女儿为人善良,自幼便开始帮助贫苦百姓,如今经她救助过的人早已不下于千人。”
谈及此,谢衍脸上顿时露出了自豪之感。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了话题,对朱钧道:“夭夭自幼在西北长大,从未见过你,今日众人都不知道你会来,是以才闹出了今晚的事,看在夭夭是出于好心,也不是有意的份上,今日这事…”
谢衍瞧了瞧朱钧的神情,准备继续开口。
“怎么?我如今在你心里就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既是你的女儿,那也算是我侄女儿,一件小事而已,我还能同她计较这些?”朱钧侧睨着他,佯装不满。
二人秉烛促膝长谈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