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邀
轻柔悦耳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谢扶桑跟着萧铭进入房内,见屋内一端庄秀丽的女子端坐在桌前,手中还在誊抄着什么。
房中的窗户开了半扇,冬日的风夹带着冷意吹动着萧虞的衣袂飘飞,她却像全然不觉一般,毫不在意地继续淡然做着手中的事。
如此情景,像极了画卷中散入凡间的神女一般,高洁无比,不容人走近一步。
谢扶桑正这般想着,萧虞誊抄完最后一字,放下了手中的笔,对她和苏合露出亲切的笑容,朝着她们走了过来,像是神女坠入凡间,多了几分烟火气。
如今到了正午,按上京城的作息,正是用午饭的时辰。
萧虞走在前面,招呼着谢扶桑和苏合去前厅用饭。
谢扶桑悄无声息地拉着萧铭退后了几步,对他窃窃私语道:“你阿姐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那是自然,我阿姐长相肖似姑母。”萧铭对谢扶桑解释道。
“和你姑母像?”谢扶桑有些不明白,和他姑母像怎么了。
萧铭看着谢扶桑满脸疑惑的模样,有些想扶额 :“我姑母便是当今圣上以容貌著称的萧贵妃。”
谢扶桑:“!!!你说什么?!”
她不可置信道:“萧贵妃,是你姑母?!”
未等萧铭回答,谢扶桑突然拍了拍脑袋,顿时觉得拨云见日,之前的种种疑惑全都一扫而空。
当今陛下尚是布衣之时,曾有一户富商倾全族之力,助其平乱世,开新朝,定疆土,护国安。
因着这份功劳,那商户在如今“重农抑商”的局势下,不仅成了皇商,赚的盆满钵满,并且当年那商户还将女儿嫁给了圣上,便是如今地位稳固,恩宠不绝的萧贵妃。
因着从龙之功和皇亲国戚的缘故,那商户一族虽未有实权,也未有人在朝中为官,可地位却毫不亚于当朝任何官员。
原来那商户便是萧铭所在的萧家。
谢扶桑在掖城结识的萧铭,她知道萧铭家中是从商的,却只是以为他们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富裕商贾之家罢了,如何也没联想到竟和萧贵妃有关系,不过也是,上京城能有几个萧府。
她暗骂自己一句猪脑子,刹那间她突然想起在陇州时,萧铭从怀中掏出的一枚玉牌。
她曾听人说过,当年陛下之所以会有众多有才之人相助,使他最后登上帝位并平定乱世,稳其皇位,其中一条关键的原因便是陛下亲自断了“狡兔死,走狗烹”的谶言,才让众人无后顾之忧,全心全力相助于他。
据说当年陛下在平阳举行的歃血之盟,同众人推心置腹,不仅是当年众人津津乐道的美谈,还将当时的老腐儒都感动的痛哭流涕,时隔多年,至今坊间百姓听到此事仍会激动无比,恨不得敲锣打鼓继续赞美一番。
谢扶桑知道陛下当年能够说服众人尽全力帮他,靠的定不仅仅是花言巧语。
人们向来只看实质性东西,能到手的保证才能让人更放心,任他有一张巧舌如簧的嘴,舌灿莲花,将保证说的天花乱坠,给不了人们实质性保证,又有谁会真正放下戒备,肯全心全力相助于他。
毕竟千年来,王朝更迭变换,唯一不变的便是开国君主往往会在坐稳皇位后,开始诛杀或贬谪有功之臣,以加强皇权,保其王朝永固。
历史给人以经验教训,当年那些追随陛下的人又有谁不知道这些道理,是以陛下当年发以重誓,向众人保证道:“非犯上作乱之忤逆大罪,不得诛杀有功之臣;不得以莫须有之罪,随意贬谪或削其权……”
最后,陛下还给了众多功臣不同的信物,做其定心丸,以安功臣之心。
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一枚玉佩。
那玉佩质地谈不上稀世罕见,甚至都算不上是一块美玉,但因其是当今陛下自小佩戴的贴身之物,其中象征的寓意也是不同凡响。
示其玉者,一如圣上亲临。
所以当初萧铭手中拿的便是那枚玉佩?
是以当时的官员才会对她们二人恭敬相待?
“想什么呢?快跟上。”
萧铭将谢扶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饭厅内,萧虞待谢扶桑很是热情,举手投足之间也尽是自然亲昵,可谢扶桑怎么瞧都很难将她和萧铭口中的阿姐联想到一处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