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河
举动,抬眸看向男孩儿,示意银花将披风给他。
“可是!小姐……”
银花颇为不情愿,今日她们出门并未带备用的衣物,披风给了小男孩儿谢扶桑便要冻着。
奈何谢扶桑神色坚定,银花只能照做。
视野中突然多了一件毛茸茸的物什,谢扶桑蹲坐在地上抬眸向上看,竟是江宴。
他解下自己身上的墨色毛茸大氅给谢扶桑系上,抬眸看了眼白及。
白及立即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换走了那男孩儿身上的女子披风。
江宴将谢扶桑裹得严严实实,紧紧抱在怀中,直接打横抱起,向他的马车走去。
江宴素日着衣单薄,唯一一件还算厚实的大氅也披给了谢扶桑,以至于谢扶桑如今在他怀中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他衣服下的肌肉纹理,莫名的,她突然想起来在渭城萧府别院她为江宴换药的那晚。
那日虽未点灯,可月光明亮,她还是瞧到了什么。
只是当时她满心满眼都是为他换药,不曾多想,可如今,那些场景突然浮现在她眼前,让她脸颊都有些燥热。
“你,你将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她嗫嚅着开口。
江宴将她又往怀中送了送,遮住她的脸说道:“你若是不想全城的百姓都瞧见你落魄的模样,就老实点。”
“况且,马上就到了。”他语气平静,安慰道。
谢扶桑只好闭上了嘴。
江宴的马车被下属牵至了桥边,明明离得很近,他大步流星抱着她走得又极快,可谢扶桑却觉得过了许久。
江宴将她置在马车内一侧,自己坐在她对面,吩咐属下驾车回谢府。
身后,有一妇人终于哭哭啼啼地来寻她的儿子,见到周围具是些带剑士兵,她生怕惹上事情,半句话都未说,便吓得立即带着儿子离开了。
江宴这马车甚是简朴,竟连木质车窗都没有,仅有一卷竹制帘子,马车辘辘向前,冷风也灌了进来,谢扶桑只好悄无声息的往边上移了移,避开这风口。
她不禁在心中吐槽,这大凉是不是克扣武将待遇啊。
瞧见她的小动作,江宴往中间坐了坐,整好堵在了风口。
谢扶桑如今冻得脸色苍白,鼻尖通红,睫毛也湿漉漉的,围在宽大的毛茸大氅下忍不住打寒战,十足的可怜柔弱模样。
“岸边那么多青壮男子,你何必亲自跳下水去救人?”江宴问道。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饶是谢扶桑感觉现在自己浑身都没知觉,她也能吐槽八百句。
“岸边的一个个都袖手旁观,端足了要看戏的姿态,大冬日的,没人愿意下去,实在是太……”
“啊——秋!”谢扶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继续道:“太冷漠了。”
江宴瞧见她如此憨傻的模样,忍住有些想笑的冲动,又说道:“你在岸边高喊一句‘下水救人者赏钱百两’,自然会有一些人不顾冬日严寒愿意入水救人。”
谢扶桑将头埋在江宴的大氅中,闻言后,顿觉颇有些道理,只是自尊心作祟,她有些不愿承认自己做了个憨傻的决定,她为自己辩驳道:“那我岂不是要损失百两。”
“一两十钱,赏钱百两也不过十两银子,你有银子去芳草阁放松还会在乎那十两银子不成?”
谢扶桑听着江宴话中的文字游戏,心中感叹:腹黑!真是腹黑!毒舌!真是毒舌!
反驳她便反驳,怎么还自带人身攻击和旧事重提。
谢扶桑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一下,她撇撇嘴不满说道:“我那日去那里才不是去玩的。”
“是吗?那你是去治病救人还是去行侠仗义?”江宴反驳。
谢扶桑顿觉自己被他怼的落花流水,实在是无从下嘴,啊呸!是实在是无从说嘴!她在心中矫正自己的措辞。
她只好转移话题:“你这马车中怎么连一个手炉都没有。”快要冻死她了。
这话成功让江宴沉默,片刻后他有些愧疚道:“平日都是我一人,所以未曾想过备这些,你若是冷的厉害,我……”
“难怪。”
江宴还未说完,便听谢扶桑嘀咕了一句。
“难怪什么?”江宴问她。
难怪都二十了还是一枚单身狗。
谢扶桑在心中回他。这时某人已经成功双标的忘了前世她二十八年的单身狗生活。
这话她可不敢同江宴说,毕竟口舌之战刚刚平息,可不能再引起来了,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说:“没什么,反正马上就到四方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