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话语,皇帝在朝堂上就经常对他们说:‘若是诸位爱卿没有什么异议的话,便散朝吧。’
可谢扶桑又偏偏加上‘您’这个敬词,且故意用一种无辜的口吻说道,一时之间御史中丞也不好说她无礼。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服气地回道:“没有。”
谢扶桑见状这才满意了起来。
皇帝见谢扶桑不是单独让自己掉面子,而是一碗水端平,让大家都掉面子,也满意了起来,他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之事,朕皆允。”
“臣女如今还未想好,陛下可否将这个奖赏延期,等臣女想到之时再来兑现。”
皇帝总感觉是自己太过纵着她了,如今这小丫头好像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不过仔细想想,他倒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说道:“那朕,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谢扶桑闻言立即欢喜地回道:“臣女叩谢陛下隆恩!”
皇帝当着众臣的面行完奖赏后便下令散朝。
谢扶桑瞥见走在自己前面的萧穆,小跑着跟上去,对他说:“恭喜你心愿得偿,前段时间误会了你,对不起啊。”
“不打紧,不过我倒要谢谢你。你当日送的那封信,让我有了理由说服自己。”
萧穆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言语之间也多了些谦虚稳重。
谢扶桑听他如此毫不吝啬地表示感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你心中本就有了主意,不过只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罢了。”
当日,她从萧虞口中得知了萧穆的过往,她便一直觉得萧穆藏拙是因他还未放弃自己的理想,为了有朝一日他可以参军,且有足够的能力保家卫国。
是以离开萧府那日,她将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的故事写于信上,托人给了萧穆。
赵武灵王为富国强兵敢变祖宗之法,不顾公子成等人“易古之道,逆人之心”的反对借口,依旧坚持着胡服,习骑射。
正是因为他不拘泥于先人之规矩,敢于打破先人留下的禁锢,才使赵国国力大大增强。
赵武灵王面对整个国家反对的声音都丝毫不退缩畏惧,萧穆自然也可去打破萧氏先祖定下的规矩,去入朝为官实现自己的理想。
“谢姑娘,请留步!”
一个小太监叫住了她。
谢扶桑看着来人陌生的面庞,她在宫中也就和帝后二人以及二皇子有些交集,他们身边的太监谢扶桑也都见过,可这人她是一点都没有印象,她开口问道:“何事?”
小太监同萧穆行了个礼,对谢扶桑说道:“贵妃娘娘有请,还请谢姑娘前往含清殿一趟。”
“贵妃娘娘?”
谢扶桑面露疑惑,她同贵妃娘娘并无交集啊,无缘无故喊她做什么。
小心使得万年船。她有些怕这小太监是冒充萧贵妃身边之人,故意将她带走暗害她的,毕竟她最近风头有些过于旺盛了,这皇宫的井中不知淹死过多少显眼包,可不能再多添个她了。
她将目光看向萧穆,有些询问的意味。
萧穆是萧贵妃的侄子,他应该了解萧贵妃身边之人。
萧穆瞥见她的眼色,在旁开口安慰她道:“确是我姑姑身边的人,她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去吧。”
谢扶桑这才放心跟着小太监走了。
含清殿内,萧贵妃一身华服站在窗前,对贴身宫女蔓荆说:“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太固执了,白白害了绮怀。”
蔓荆拭去眼角的泪,强忍悲痛安慰道:“娘娘别这么说,长乐公主的病会治好的。”
“你不必用谎话来安慰我。”
萧贵妃苦笑道:“她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我如今请谢姑娘也只是撞撞运气罢了。”
萧贵妃看着窗前的景色,如今天气依旧寒冷,可含清殿前的花草经过细心养护依旧绿意盎然。
她不禁低声道:“…缠绵思尽抽蚕茧,宛转心伤剥后蕉,宫墙之中容不下两个人的长相守,却容得下无数女子无疾而终的守望。”
“贵妃娘娘!”
蔓荆立即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提醒道:“隔墙有耳。”
萧贵妃笑了笑,不屑道:“怕什么,总归没人会懂。”
“她,也不会。”
萧贵妃喃喃道,像是在同蔓荆说,又像是同自己说。
……
蓬莱殿内,皇帝正在漫不经心地翻着架子上的书籍,他开口问身旁站立的江宴:“可查到什么了。”
江宴拱手回道:“负责看守夜弥人的将领已经承认他们是前朝余孽,夜弥以西多矿山,这几年他们拿着鸡毛当令箭,自称是陛下授意,迫使夜弥人没日没夜为他们开采矿山为其铸造兵器,极度压迫之下,那些夜弥人才会不惜代价也要在渭城刺杀我们。”
“此次疫病也是他们无意之间从夜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