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乱
“陛下!还请您处置江家给百姓一个交代啊!”
殿外又响起了声音。
茶杯落在地上怦然炸裂,茶叶四溅一地,皇帝朝殿外怒骂了一句:“一个两个都来逼迫朕,这大凉的君主究竟是朕还是你们啊!”
小太监急忙蹲下将碎瓷片收拾干净。
——
江府
“银花,你可知道上次那个戴面具的男子住在哪里吗?”
“好像是城北的尽头,一个巷口内。”
谢扶桑闻言立刻向门外走去。
银花拿着薄氅立刻跟上,“夫人,您要去哪里啊?!府门外如今围堵满了百姓,您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若是有什么要紧事,交给凌霄便行了。”
谢扶桑不说话,直直往江府后门走去。
银花余光瞥见刚自正门走进府的凌霄,立即对他说道:“凌大人,夫人执意要出门,您快过来阻拦一下啊。”
凌霄闻言,立刻疾步走在谢扶桑前面,伸手在前方虚拦住她:“夫人,外面不安全,您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出府去做,属下可以替您前去。”
谢扶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来的正好。”
她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扔给凌霄:“去将在后门蹲着的百姓迷晕。”
凌霄接过药愣了一瞬。
“还不快去!”
“是!”
不久后,城北尽头的巷口内,谢扶桑转头问银花:“就是这里了?”
银花点点头,谢扶桑抬手去开门。
门纹丝未动,谢扶桑偏头去问凌霄:“他在府中吗?”
凌霄看了一眼门前花盆的朝向,开口:“在的。”
“那你把门给我打开。”
凌霄吹了三声口哨。
片刻后,门从里面被打开。
是一名面生的男子。
凌霄对他说:“将你主子喊过来。”
面具男子听到动静,自己从屋中走出,见到门前的人后,他开口问道:“夫人这是?”
谢扶桑紧紧盯着他,说:“还打算继续做缩头乌龟?”
“夫人这是何意?”
谢扶桑一字一字道:“大皇子殿下。”
面具男子瞬间将视线移向凌霄。
凌霄急忙摆手解释:“不是我说的。”
面具男子又看像谢扶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扶桑说:“先上车,车上说。”
……
“仅凭萧虞的一个神情?你便猜到了?”
朱煜总觉得她这样太过武断,有些怀疑谢扶桑是故意搪塞他的。
“自然不是。”
当初在云香阁中,萧虞谈起救她之人时,她面上虽满是柔情,但那时谢扶桑只是觉得许是自己看错了,并未多想。
直到前些日子,她在府中亲眼见到朱煜,那时朱煜戴着一副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银花说是因为早年一场大火将他面容全部烧毁了,怕吓着人才戴面具的。
可火海中烟尘极浓,被困之人常会被迫吸入大量浓烟,伤害到咽喉。
谢扶桑曾随柳溪学过听诊,面具男子说起话来清朗动听,若他当真遭遇了那场大火,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那时她突然想起了萧虞当初的神情,若是她当时未看错,萧虞的眼神中确是充满了爱意柔情,那当初救她之人很可能便是她心爱之人。
而萧虞所爱之人是大皇子朱煜,两人之前还差些订了婚约。
谢扶桑心中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倘若大皇子没死,萧虞从未变心,当初救萧虞之人便是大皇子呢。
当年岭南之战,整理战场时,士兵发现了一具与大皇子体型接近的焦尸,尸体上还有着大皇子的贴身玉佩,手中还握着大皇子的佩剑。
当时朝廷将战死之人的尸体全部清点完毕,排除了那具焦尸是其他士兵的可能,故而最后才下定论大皇子已战死在岭南。
可若是那具焦尸不是其他士兵也不是大皇子,那能是谁呢?
谢扶桑曾听人说过,早些年江宴与朱煜和骆珩三人相交莫逆。
直至岭南一战,朱煜战死,骆珩也不知所踪。
可骆珩为骆太师长子,亦是少年英才,深得骆太师喜爱,他为何无缘无故失踪了?骆太师又为什么没有大张旗鼓去找他?
为何江宴亦是对他不闻不问。
骆珩就像夏季的暴雨一般,在上京城时,风华绝代,出身高贵,众人都道他少年英才,前途无量,此后定然能平步青云,官路亨通,胜于其父。
夏季的暴雨强盛宏烈,来得及去的也快,岭南之战后,他便如那年的夏雨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似乎走出了每个人的记忆,被抹去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