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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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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将此事瞒下去,你能少些麻烦,两国的边境仍可以粉饰太平,士兵不用被迫上战场,残酷的战争也能因此少了一场。”

“你怕了,你怕若真的挑起两国纷争,此次出战朝廷又会派熟悉西北地形的将领出战。”

少年微微一笑,再无往日的生机和看向她时眸中流转的在意关怀,只剩一片寒冷:“你怕领兵出征之人是你父亲或是你兄长,亦或是曾前往过西北的骠骑将军。”

“战场上瞬息万变,战士们九死一生,你不想再失去亲人了。”

谢扶桑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痛苦地为自己辩解:“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黎光初显,谢扶桑猛地惊醒,她双腿屈膝蜷缩在床上,将脸紧紧埋在锦被中,瓮声道:“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当时瞒了下来?难道果真如青云在她梦中所说的吗?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为何要这么做,当时她刚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脑袋昏昏沉沉,思绪都不甚清晰,可这些举动似是不经深思熟虑,顺从着她的直觉作出来的。

她心中的慌乱不安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平息消散,腹中的疼痛接替过慌乱瞬间蔓延着攀爬上她的每一个感官。

床单似是有些濡湿,谢扶桑掀开了被子,黛青色床单染上了大片鲜红的血,妖冶的如同一簇盛开的重瓣红色蔷薇。

慌乱与恐惧如同躲在暗处的毒蛇瞬间游走在了她的心房,紧紧缠绕住了她,让她压抑地呼吸不得。

她并非来了葵水,而是——流产了。

“银花。”

银花方才在正房后的小室内便听到了谢扶桑梦中的低喊,急忙起身穿戴好衣服,匆匆跑去了正室,刚走至门口,便听到了谢扶桑轻声唤她。

她轻轻推开门,快步走到了床前,还未开口便闻到了一阵血腥味,她心下一慌问道:“夫人,您……”

谢扶桑脸色苍白,语气无力:“将我远处桌上的纸笔拿过来。”

未过多久,她匆匆写下两张方子,递给了银花:“我药房中缺了几味药材,凑不齐这方子上的药,你去药铺中抓吧,别让府中其他人知道了。”

银花自小跟在谢扶桑身边,也通晓些许药材的药性与主治,她看了眼纸上的方子,又想到谢扶桑如今的症状,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颤抖着问道:“姑娘,有孕了?”

谢扶桑未言语。

银花看着她惨白的唇色,又道:“当真保不住了吗?”

谢扶桑轻启苍白的唇,缓缓道:“我怀孕已有近两月了,若是推算起来,我在有孕初时,胎象尚未稳固仍与江宴有过同房之举,之后更是又频频吃了些滑利之物。”

“又因青云之死太过悲恸,我身体本就称不上强健,如此又怎会能护住胎儿?”

她似是有些不甘,又道:“怪我 ,医术不精,竟将有孕之滑利脉象把成了痰饮的滑脉脉象。”她戏谑苦笑,一字一字犹如说出这世间最令人悲痛的字句:“滑弦微涩,痰饮瘀滞。”

银花瞧见她如此模样,悲痛不已,她上前一步,跪坐在地上,拿出帕子为谢扶桑轻轻擦拭着手指间快要干涸的鲜血:“姑娘莫要太过自责了,小产女子最忌悲痛伤身。何况奴婢曾听闻过,一些女子有孕初时,妊娠症状本就不显,脉象亦是如此。”

“姑娘本就与常人不同,旁人葵水向来每月来一次,姑娘却是每季来一次,此次未能提前察觉到姑娘身体的异样,银花难辞其咎。”

谢扶桑苦笑道:“你不懂,银花,我伤心并非是因自己流产,而是因为我并未因此而感到悲痛。”

“母亲当年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下我,可我心中竟还因自己流产而感到有一丝庆幸。

若是当初我知道自己已有身孕,定会为自己生不生下腹中胎儿而苦恼万分,如今倒是上天为我直接否去了这个烦恼。”

她眸色露出一丝戏谑和厌恶:“我心底深处竟有一丝庆幸?银花,我竟会因自己流产而有一丝庆幸?!我这样的人太过自私可怕了,我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做母亲,上天想来也是知道我的本性,所以故意让我在发现它之前,在我未考虑清楚前,便让我失去了它。”

她眸色中浅淡的光亮暗淡了一瞬,她心中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因流产之事痛苦自责还是因青云之事悲痛愧疚。

银花攥住谢扶桑有些发凉的双手,哭道:“不是的,不是的!姑娘对待感情之事上向来迟钝,姑娘如今只是尚未准备好如何做一个母亲,尚未理清晰自己心中悲痛的情感。姑娘才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银花匆匆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急忙道:“何况,姑娘不是曾说过,世人歌颂赞扬母亲舍大保小的举动,其实不过是变相地在道德绑架女子,让女子在一声声赞扬中,被迫或被引诱去做一个不求回报的牺牲者、无私的奉献者。这本就不能说是正确的,姑娘何必硬要拿姑娘母亲对待子嗣的原则强行框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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