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HOME

毯子盖在我腿上，“下周就是雨季了，你的腿不能受寒的，不然又该疼了。”

没等多久我们被院长请过去，所有事项都已经商量妥当，只差我与圆佑将阿澈接回家。但当时阿澈大哭，我和圆佑都被吓得不轻，就决定让阿澈在福利院再住一段时间，我们会常常来看他。

在离开福利院以前，院长给了我一本册子，上面记录了阿澈在福利院的点滴，我一页页缓慢地翻着，好似真的参与了他的童年。圆佑也不急着启动车，和我一起在看。

记录册里有很多阿澈的画作，整体色调明亮。

圆佑拿过记录册，前后各翻了几页：“阿澈似乎很喜欢星星呢。”

我凑过去看，发现阿澈的画作无论是白天或是黑夜，画纸上方总是会画上几颗小小的星星：“可能想表达自己的父母都变成星星了吧？”

回到家后圆佑收拾起阿澈的房间，夜幕缓缓降临，竟也折腾了一日。

我习惯性站在阳台，静静听闻时光流淌，微风掠耳，消磨时光又惬意。圆佑忙完了，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肩窝：“累了。”

我抬手摸到了圆佑柔软顺滑的发丝，苦桃的涩味与甜味缓缓袭来：“今天喷香水了？”

“嗯，”圆佑搂我更紧，“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谢谢。”

我忽地笑：“怎么了？”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我原来其实都不敢想象我们会结婚，现在不仅结婚了，过几天还会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会是个幸福的家庭，对不对？”

“一定会的，”我抬眸望向无垠黑暗的天，忽地一颗星闪了下，我立即抬手，“圆佑你看见了吗？”

而他听见了我的话才抬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什么？”

“一颗星星刚刚突然闪了一下，”我愣神时只见它又闪了下，而后很快归于黑暗，“你真的没看见吗？”

圆佑听着我急促的语气从唇齿间挤出笑意，替我绑好一个宽松的马尾：“是不是顺荣又回来看你了？”

“顺荣吗？”

我现在已经可以随意提起这个名字，或许我早就应该意识到忘记顺荣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在我冗长的后半生里，这个名字和这个人会永远留存在我记忆深处。更或许，顺荣有来生的话会选择怎样的人生呢？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选择成为消防员，但至少是会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吧？

“对，”圆佑在我脖颈轻啄，“顺荣他参与了你人生里每一个重要的时刻，就连阿澈的到来，他也是知晓的，他是来确认你是否真的很幸福。”

圆佑的话语将我拽入回忆，细数我与顺荣的十年，我们都参与了彼此的重要时刻。

“那......圆佑你会觉得对你不公平吗？”

我忽地一句话圆佑也愣了下，他笑道：“你还是会这么想吗？”

“我觉得能和你结婚已经很难得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很有追求的人，包括我自己的感情方向也不会追求很多，所以你当时可以接受我的求婚，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当时我想哪怕你心里没有我，我们也可以相敬如宾一辈子，其实也不算坏事，我也一直没有觉得过你和我结婚对我来说是件不公平的事情，我只会觉得我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就是赚翻了。”

我想起先前怀念顺荣时的点滴，圆佑不是一个善于用言语表达情感的人，那段是件他更多地是陪在我身边，在我落泪时第一时间给我递上纸巾。

对于圆佑而言，正是因为山的那头有值得等待的风景，他对每次征途才会充满期待。

我转过身去，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思酌了片刻，踮起脚靠近他的耳畔，轻言：“辛苦你了，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应该的，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从顺荣把你托付给我的那一刻起，爱你就成了我和他共同的事情，有了顺荣，我才不用再将我对你的爱意藏匿于心底，总是我需要谢谢他更多的。”

“而且顺荣他一定是看见了，看见了我们现在生活很幸福，也算他没有托付错人吧。”

提到这我起了疑问：“顺荣出殡那天，不让我进去参加遗体告别仪式也是顺荣的意思吗？”

大抵是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圆佑脸上迟疑片刻，而后点头：“是他之前告诉我的，他觉得你的后半生不能葬送在他一个人的手里，所以他当时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一定要拦着你，说记者可能会拍到，不能耽误你以后嫁人。”

虽然在提出疑问的同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但听见圆佑亲口说出事情的经过时，还是心尖一颤：“他真的在替我考虑呢。”

圆佑很赞同：“顺荣他不仅是一名出色的消防员，也是一名出色的丈夫，他的爱很伟大，但都仅限于你，因为你，他的爱才更伟大。”

而我在这时也似乎明白了家到底是何含义：

——我为你而存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