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府吊唁
这日正下微微小雨,纵家门府上下,皆挂白布。放眼望去周围一片雪白之色,正与此时的寒冬腊月天相呼应,直直刺人心扉,让人不由得也跟着悲伤感怀起来。
纵家今日府中门庭众多,皆是前来吊丧的朝廷官员,官眷子弟。
“你们来了。”纵踩听闻家仆来报李家、云家、关家、刘家等公子小姐前来拜见,赶忙走到前厅,亲自迎接。
数日不见,他倒是清瘦了不少。两颊微微向里凹陷,眼睛却平静之中隐含怒气与不屈,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成熟坚韧。
几日不见,竟然变化那么大。
“龄儿,你带各家小姐前去后厅休息。”纵繇吩咐。
“是。”纵龄儿跟在他身后,眼圈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得样子。 “各家小姐随我来。”
各家小姐穿过中央花厅,一路之间纷纷离关雨吟十丈远,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生怕离她近一些脏了自己的身子一般。关雨吟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脸色阴沉,很是不好看。关茹儿见此怯生生地劝解道:“ 姐姐你别往心里去,那件事情也不怪你。”
“那件事情看来外面传的流言全是真的。”离他们近一些的官家小姐听到的关茹儿的话,不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关雨吟脸色大变,抬手给了关茹儿一巴掌,怒道:“ 你胡说些什么?!”
早就听闻关家有一小姐,娇纵跋扈连嫡女都不放在眼里,现下看此情景,真真是有过之而不及啊。周身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关茹儿捂着脸,豆大般的眼泪顿时倾泻而下,不解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妹妹又有哪里说错惹姐姐生气了吗?”
关且睢看着他们姐妹俩,真真是不知道该帮谁说话好。这现下是在纵家府中办丧事,关雨吟现在还将此处当自己院子里撒野,就是不将前厅的纵大将军亡灵和纵家放在眼里,早就惹了各家小姐不满,她一出口帮她不知道会惹了多少家高门大户,她屈屈一-介庶女,如何有力量与他们树敌。可若是帮关茹儿,回到了府中,二姨娘和她这个刁蛮女儿又怎么会给自己好果子吃。真真是进退两难,只好闭嘴不言。
“我说,此处是纵府,关大姑娘这是在做什么”一个与纵家向米交好的小姐实在看不下去,扬声斥责道。有一个人开了头,其他人也纷纷打抱不平起来。 “是啊,我们来纵府都是前来吊丧的,你若是来挑事的,大可以走了。”
“这等日子都能如此,平日里在自家府中可不是要横着走。”
“这位姐姐有所不知,听说这关大姑娘平日里不仅骄横跋扈。私下里还行为放荡,私通外男。”
“竟有如此不守妇道,恬不知耻之人”
“是呀,听说被人搞大了肚子,府中二姨娘亲自去男方府中请人家娶她,结果还被人家男方母亲拒绝了。说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家的,死活不愿意让她进门。你说哪家女子出嫁是这个样子的,真真是丢人都到天上去了。”
“怪不得前几日我听母亲说,关家二姨娘去徐家找徐家主母,想将她大姑娘嫁过去,徐怀墨在都城之中名声那么臭,她都敢嫁,怕不是肚子大的实在瞒不住了,急着找下家?”
“谁知道呢。”
“那她怎么还敢出来?”
“要不怎么说她厚颜无耻呢。”
周遭之人冷嘲热讽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到关雨吟,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朝他们怒吼道:“你们懂什么,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说罢。转身落荒而逃。留下各家小姐继续谈论不休。
关子微同纵龄儿走在最前,故没有注意后面的热闹戏码,只当是关雨吟日常刁蛮做法。关予微与纵龄儿两人性情相投,自幼,交好,一直到了如今都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现下正忙着安慰她,没空管其他的闲杂事。
“总有一日我会将汴国的都城踏在我天晋铁骑之下,让他们心甘情愿臣服于我朝。”纵繇紧握拳头,费力的控制住心中的悲怆,满眼坚定的望着他大伯的灵牌。
大伯,您看着吧,等有朝一日我定将汴国四分五裂,搅得汴皇向我朝俯首称臣,国土统一纳入我朝,才算告慰您的在天英灵。
李琮叹了一口,拍着他的肩膀:“纵大将军实乃天晋福将,镇守吐蕃数十年,保了我朝边疆安宁,子民和睦。”
“历来战途多舛,纵大将军生前也是知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将军这一生,实乃忠烈之士护国,更是一段佳话,纵兄节哀。”云逸开口劝导。
刘裬也是叹息不止,皱眉望着消瘦的纵繇,点头应是。大厅西处,钟锦的母亲纵姒望着自家哥哥的遗体残骸也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未提上来,活活晕死过去。钟锦忙叫家仆喊大夫,整个大厅又是一片混乱。
几人望着灵牌,竟是久久无言,都似是各怀心思,最后又一齐拜了纵炳的遗体,方作罢。
话说关雨吟羞愤难当跑到了后院湖中的小亭子中躲了起来。现在大家都在前厅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