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
里德尔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巧地摩挲着魔杖尖端,而后,他将魔杖对准了弗兰卡。
阿芙拉也举起魔杖指向他:“别轻举妄动,里德尔,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
他眼神玩味:“让我猜猜,你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并且如此有底气地和我对峙,显然是因为中间发生了在我原本计划之外的意外,而你在过来之前已经搬了救兵——哈兰德,还是忒修斯?我希望你足够聪明,那样就不必让你那年轻的哥哥白来世上走这短短一遭。”
阿芙拉寒毛立起:“你伤不了哈兰德,除非你拿你的命毁掉牢不可破契约。”
“我一向不赞同你的天真,但不得不说,它有时确实可以给我提供乐趣。”里德尔意味深长,“我们可以拭目以待,阿芙拉。”
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里德尔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可能破坏契约的,可他的语气又是如此自信。
她今晚在电话里表现得很急,哈兰德如今也是一名傲罗,以他的性格也一定会跟过来。
阿芙拉摸不准里德尔的意思,只能用现有筹码和他赌:“你不会在这个时候鱼死网破的,你经营了这么多……”
“你不会认为谋得区区一个司长职位就是我计划的全部,是吗?”他伸展手臂,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伊诺克,这些日子打理庄园辛苦你了,隐去那么多人的行动痕迹也是要花工夫的,你做得很不错。”
阿芙拉大脑一阵嗡鸣。她猜对了。
她猜到了里德尔还有另一处住所,但她没想到他的行动这么快,这么短时间内就已在暗中发展起自己的势力——她简直就像在建筑师面前搭建积木,一切都是如此幼稚和天真。
里德尔说得对。她离他那种多谋善断的“成熟”差得太远了。
她甚至不成熟到偶尔会在他的哄骗中心意动摇,甚至抱有一丝他真的愿意安定下来的期待。
——但是怎么可能呢。他是汤姆·里德尔。
往日期待的回响成了笑话,她曾犹疑过多少次,此刻就有多痛恨自己。
里德尔挥了挥手,让托马斯出去望风,然后在她挣扎而惊疑的表情中满意地笑了:“我还是可以给你表现机会的,阿芙拉——我今晚怎样做,完全取决于你的表现。”
她满心绝望,已经疲于应付他那种打哑谜式的话语:“我累了,里德尔。一直以来我都活在察言观色中,我战战兢兢地去猜你的心思,然后又在触及你的底线前将我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压回去,只因为我不想惹你生气。可是就像你说的,上位者无所忌惮,下位者如履薄冰。我不想再猜你哪句话在暗示什么,你也不必再费尽心思地设计某些情节好让它们看上去似乎饱含爱意——你直接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让这一切结束好吗?”
他将笑意敛去,脸色瞬间阴沉:“如果你指的是让我假装弗兰卡先生从未来过,恐怕不太可能。你要听实话,我可以告诉你——我倒是可以让他如同从未出现过。”
他说完就抬手冲弗兰卡放了个咒语,后者大声嚎叫起来,但紧接着又在锁舌封喉中被迫保持着沉默。
这种被强行施加的缄默消弭不了残酷的事实,弗兰卡越发痛苦地在里德尔脚边打着滚,里德尔却快意地享受着这一切,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观赏者。
阿芙拉无法忽视这如同默剧般的痛苦剧情在眼前上演,眼泪不争气地糊住她的视线:“停手,里德尔。箱子是我开的,与威尔克斯无关,你可以自己过来看是谁破坏了你的禁制。”
里德尔无视了弗兰卡的痛苦,他绕开一个挣扎的人走过来时,就像绕开一团没有生命的垃圾。
他没有走过去多关注箱子一眼,而是直接将阿芙拉逼退到窗边,直到她的后腰抵住窗棱退无可退,几欲迫出窗外。
“原谅我有些迟钝。我们理智而淡漠的格林德沃小姐现在是在因另一个男人的痛苦而落泪吗?”里德尔一边发问,一边举起魔杖抵在她瘦削的肩膀上,然后力度慢慢加重。
阿芙拉咬着牙,感到魔杖尖端深深陷入皮肤。里德尔没有动用魔法,但仅仅是他将魔杖压入她皮肉间的力度就足以引发剧烈而尖锐的疼痛,就仿佛那根魔杖要穿透她的肩胛骨。
她强忍疼痛,双手握拳时指甲刺入掌心。即便如此,阿芙拉也没有在他面前发出哪怕一声幽咽。
“很好。”里德尔低低地笑,“看来我们的格林德沃小姐确实是块硬骨头——我喜欢硬骨头,没有什么比一点点摧毁他们的意志更有趣了。”
她怒目而视,从牙缝里挤出字句:“那么你永远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这种乐趣。”
“我能不能说我已经得到了?”他终于将那根该死的魔杖收回去,却只是转了个方向,令弗兰卡的四肢都扭曲起来。
阿芙拉眼看着弗兰卡在寒冷的冬天冒出大量冷汗,将他的头发和上衣湿透。
“既然你要可怜他,那就说点什么吧,阿芙拉,别只是用你那廉价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