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旧时代
务，奥莉维亚心头的困惑也依然堆积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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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只是论文的雏形，她已经从埃米尔的分析中挑出了不少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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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 环节如期而至，她在埃米尔短暂下台喝水的瞬间，举手来到前排的讲台。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她握着它纤细的身躯，开始了对埃米尔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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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研究旨在通过展示柏林墙建成后东德经济的衰落，通过揭示计划经济体的弊端来推测其倒塌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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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没有料到提问者会跳过’炫耀性的’自我介绍，开门见山的进行问话，埃米尔压了压食指的关节，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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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指点我，你如何评估你研究结果的外部效度？从你的介绍中，我们知道苏联的核心目标并非促进东德的经济发展，而是通过没收其主导产业和收取巨额赔款，来剥削他们的资源与资金。我不认为一个’自营’计划经济体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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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窃窃私语与附和的点头像是咄咄逼人的潮水涌向埃米尔。他扶了扶眼镜，望向台上的少女。她的英式口音与官方微笑，搭配上不失礼貌的评判，为她的质疑增添了几分侮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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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猜猜看…LS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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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反问，奥莉维亚的肩膀不易察觉的垮了一下，坚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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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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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谢谢你，LSE。如果你指的’自营’是说’由人民管理’，’计划经济’本身就不是’自营’。稀烂的财产保护法、高税率、甚至腐败，这些在很多计划经济体里都是无处不在的。所以我敢说我的’外部效度’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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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有没有想过，对于大多属于计划经济体的国家，贸易在国内的省市一直都是无障碍进行的？我所说的’自营’是更广义上的在’同一个国家’中经营。回到东德的案例，我们都知道它曾经与西德有着大量贸易，而贸易促进经济发展。在柏林墙建成后，二者间的贸易大幅减少。我们通常不会在其他常规属于计划经济体的国家，看到同样的局势，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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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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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的被揪出问题，埃米尔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会堂里正在飞速降低的体感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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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他…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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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但我们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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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关头，下一位发言人敲了敲自己的手表，终止了他们热烈的’争执’。埃米尔下意识的扯了扯领带，但也没觉得呼吸通畅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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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谢谢你，LSE。我们会议结束后继续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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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热忱’的’留客令’让刚坐下来的奥莉维亚打了个寒噤。拧开一旁的矿泉水，她朝埃米尔挤出一个机械的笑容，抿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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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她本来只是想单纯抛出一个严重的诟病，稍微引起他的注意就可以了，结果忘了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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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坐针毡的听完接下来一个半小时的研讨会，卡密尔即使从其他发言人的研究中挑出了更多不严谨的地方，但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和他们争论。尤其是在埃米尔’鹰眼’的凝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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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个年代的研究是这样的，她那么细致的批判，好像有点’吹毛求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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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回过神来，会堂里已经只剩她和埃米尔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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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他们独处一室，还是二十三年后，在被他用作’监狱’的地下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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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LSE现在的研究水准都到这个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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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又或许只是我出类拔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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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随意的在奥莉维亚面前的桌上坐下，听着她的语气从因为走神而没听清的惊诧，瞬间转换为沉稳的俏皮，他压了压食指的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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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排除在你的学校，性别的选择偏见比较严重。我遇到的男性基本上都不太…我是埃米尔·施华兹，毕业于我们现在身处的这所学校，是’政治学、哲学、经济学’的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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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她伸出右手，她犹豫半晌，将其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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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心好多汗，埃米尔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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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卡密尔·摩尔。被你猜中了，我是LSE的博士生，正在攻读国际贸易学。很高兴认识你，施华兹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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