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幕后故事
楼下的宴会乐曲悠扬,楼上的女孩站在阴影里,剥落的墙纸上粘连着层层灰尘,奥萝拉面无表情的仰着头瞧着那一片灰蒙蒙的痕迹,旁边一连串家养小精灵的头颅被固定在墙上,神色都是如出一辙的骄傲。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骄傲,看着干涸的枯红有些反胃,莫名涌起一股无言的感觉,只觉麻木泛遍全身。
一旁的画像里,一个挽着发髻的先祖忽然出声:“那是它们的荣耀,孩子,你没必要露出这种表情。”
奥萝拉从一边反光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眼神,隐藏在眼睫下的怒火和不甘——那一瞬间女孩意识到了自己犯了错误,作为布莱克家的子孙,她不该为卑贱的奴隶产生不必要的怜悯和哀痛,那只会让人鄙夷。
“抱歉——表姨母。”
她僵硬的扯起微笑,恭谨地行了晚辈礼,转身踏下楼梯。
西里斯被沃尔布加强硬着押到楼下,姿态优雅高傲的女人不屑地瞧着场地里所有的人:“没有人能比的上布莱克家的子孙——”
男孩已经十分不耐烦了,所以在看见奥萝拉下楼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挣脱了母亲的束缚:“我去找萝拉!”
沃尔布加不满地皱眉,但并未反对,只是淡淡地嘱咐:“也好,去跳舞吧,我需要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讲心思花在——”
西里斯早已脱离了她的视线范围。
柔软纤细的手指被男孩握在手心,微湿的汗意透过皮肉传递到了她的心底。奥萝拉瞧着西里斯西装服外套上的纽扣,随后便是久久的无言的沉默。
男孩似乎明白了她的低落情绪从何而来,眼神落在了那串头颅上。
很久之后,宴会结束了。
奥萝拉缓缓的踏上楼梯,吱呀吱呀的木板老旧作响,她一时不察,扶手上一根小小的木刺扎进手心。
“西里斯.布莱克!!!”
歇斯底里的怒喊声震耳欲聋。
奥萝拉不敢懈怠,匆匆提着裙摆上楼,忽然发现那串小精灵的头颅被一张布盖的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有。
西里斯整一脸嫌弃的,不屑地昂着头对呛自己的母亲:“呕!谁乐意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还放到墙上供人参观,真是脑子里塞了芨芨草!”
那一刻她的心底似乎蔓延出来了一种小小的快乐,温暖像藤蔓攀上心灵,又扎根在贫瘠的土壤里。
手心的的木刺还未来得及拔出,心底那根木刺却被他以一种倔强而决绝的姿态拔出。
谁能不被在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时动容呢。
在正式的得到布莱克家的掌权之后,雷古勒斯做的第一件事,是沉默地用魔杖埋葬了所有家养小精灵的头颅。
大理石墓碑上没有刻任何字。
灵魂能够真正安息吗?
雨下的很大,黑伞下的少年背脊挺括,直愣愣的看着远方发呆。
哥哥曾经闹出那样大的事情,大到母亲第一次连最基本的体面都维持不住。
他也曾以为只是一如既往的西里斯,维持着以往桀骜不驯的公子哥模样罢了。
但在雷古勒斯站在那里,瞧着她明亮到无可复加的眼神时,他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西里斯要那样做。
他们一同厌恶着被这栋房子禁锢住的一切,或者说厌恶着失去自己意愿,只能任由灵魂燃烧殆尽的奴性。
雷古勒斯抬起头,缓缓转过身看着他们婚房的那间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