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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街道变成了一条条被拖拽的影子。

陈尧看着警车驶过shane，驶过刺园小区，他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想从里面找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可警车开得太快，他什么都没看清。

“你的伤有事吗？”

坐在他身边的民警问。

除了脖子上被掐出来的一道红痕，龙哥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更多伤疤。

他不说话，垂头看着自己的右腿。

“腿受伤了？”

一旁的民警细心，看着他动作有点担心。

“没有，”陈尧否定，过了一会，又补充，“没什么事。”

“面对这种事被吓到是人之常情，你不必忍耐。”民警说。

陈尧没反应，过了半天才问：“他会怎么样？”

他说的是龙哥。

“到时候看性质再定，现在我们还需要调查。电话里你提到了非法催债的事，这是你们纠纷的起源？”

“嗯。”

“等到了局里，你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民警，我们会帮你的。”

陈尧别过眼。

警车开的很快，他坐的车前面载着龙哥那帮人，从车窗里看不出来什么。

他还想问更多的问题，关于杨璟的债，关于杨璟养父，关于她的过去。

但他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警察不知道，也帮不上他的忙。

-

后面发生的事，就只剩下配合和等待。

民警陪同他去医院做了伤情鉴定，回到派出所，他被安排在一个小房间，时不时有人来问他问题。

他们将他和龙哥之间隔离起来，问的问题大多围绕纠纷的过程。

一些简单的问题他答了又答，说到最后他已经没有什么兴致。

直到将整个纠纷过程问清楚，民警开始提到债务。

“我们反复听了很多次电话录音，其中你们提到了一个叫……杨璟的人。”

民警坐在他对面，看着手里的文件，忽然抬起头，“这个杨璟，是你什么人。”

“是我女朋友。”陈尧说。

“钱是她欠的？”

“我不知道。”陈尧垂下眼，忽然反问，“你们不是听了通话录音了吗？”

“据王龙所说，钱是杨璟的养父欠下的。”民警又低头看向文件，“这个我们还在调查，你的确不知道内情？”

“我不知道。”陈尧又说了一遍。

民警在纸上写了什么，“能联系到你女朋友来吗？”

陈尧垂下眼。

“希望你配合警方的调查。”民警说，“根据通话录音里王龙讲述，你之前已经替你女朋友还了一次钱，所以这次才会找到你。”

陈尧低低地嗯了一声。

“手机在身上吗？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民警轻声吩咐。

坐在原地犹豫了一会，陈尧才慢吞吞从口袋拿出手机。

杨璟的电话在通话列表第一位，陈尧点了下，拨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听，杨璟早上是真的回去睡觉，接电话的时候还没醒来。

“陈尧……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朦胧睡意，让人觉得温柔得不真实。

“……我在派出所。”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

陈尧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杂音，片刻，杨璟的声音清晰起来。

“你出什么事。”

陈尧张了张嘴：“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刻，他竟然讲不出来事情原委。

杨璟：“陈尧。”

陈尧身子一僵，“嗯。”

“到底怎么了，你打架了，还是被打了？”

“我被龙哥堵了。”

好半天，他才慢吞吞开了口。

那边又是沉默，这沉默不带杂音，是一种死寂的沉默。

“受伤了么。”不知道等了多久，杨璟的声音才从听筒传递过来。

最开始那点睡意早已经消失不见，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冷静到严肃。

陈尧下意识摇了摇头。意识到杨璟看不见，又连忙说，“我没事。”

杨璟回答的很快。她的声音放松了一些，但依然紧绷。

“哪个派出所，我马上到。”

陈尧说了位置，电话挂断之后，他将手机收回，在原地默默坐了一会。

看着时钟上的秒针一圈圈滚过，陈尧意识到谈话有些问题。

他抬头，看着负责民警的眼睛，对方正在低头看资料。

此时窗外已经是下午天色，距离他被带进派出所已经四个多小时。

陈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