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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能走么？”

看着床头手忙脚乱的两个人，杨璟有些无奈地垂下眼，“我想睡觉。”

徐嘉远手里抓着药盒，完全没把杨璟的话听进去：“你睡得着吗？刚吃了药要不要再喝点什么，还是你现在嗓子疼，咳痰……”

“哥，你别太神经过敏了。”简寒靠在门边无语地看着徐嘉远，说完忽然从身后拿出一碗粥，“杨姐，这是我刚熬好的皮蛋瘦肉粥，我知道你最喜欢了，要不要尝尝？”

杨璟：“……”

徐嘉远一脸不屑，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喝这个是要禁餐的，你懂不懂啊你？”

简寒也不甘示弱：“我不懂？我看不懂的是你好吧。”

“你再说一遍简寒——”

“我就说怎么了，你有本事能拿我怎么样？”

“你真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

“那你来啊——”

“够了！”

两个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杨璟只感觉自己耳边嗡嗡响着两只苍蝇，闹得她脑仁疼。

她伸手，有气无力地拍了拍被子，“都闭嘴。”

这话有效，两人不约而同都闭上了嘴，一副“我才是对的”的样子看着杨璟。

杨璟：“我谁都不需要，现在累的要死，只想睡觉。”

徐嘉远眼疾手快插上了嘴：“那要喝温牛奶吗？”

简寒又从口袋变出一根棒棒糖：“杨姐，你想抽烟吃这个也行。”

杨璟吸了一口气，有些沉不住气。

“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好像预言到了一分钟后杨璟爆发的样子，三秒后，同时拉开门走了。

看着门关上，杨璟长舒一口气。

下一秒，后背像是没了支撑点一样直直栽了下去。

床垫反弹的冲击感很轻，但杨璟只觉得那一下把自己五脏六腑都震碎了。

她捂着胸口一个劲地咳嗽，等到咳出东西在吐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看着垃圾桶里一堆白纸和自己吐出来混着几丝血的痰，她闭上眼又倒回床上，由衷地觉得恶心。

她已经是这样了，杨璟想。

闭上眼，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中看到的只有头顶白炽灯的光痕，像是稍纵即逝的影子。

她又开始咳嗽。胸口随着咳嗽来回起伏，她起身要吐时，脑子都跟着旋转。

这样的日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过了，杨璟想她需要睡一个好觉。

于是她转头，将目光聚焦到盛满温水的玻璃杯。

杯子旁有一瓶安眠药。

杨璟脑子放空，只是不停地咳嗽。

她想她不能再这样咳嗽下去，或许睡着了什么都好了。

她抓过药瓶倒了一把药在手心，仰头吞下，将玻璃杯里的温水一饮而尽。

喝到最后一口水时，她又咳嗽了，刚吞下还未来得及进入胃里的药片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每喝一口水就用力贯穿她的喉咙。

加上剧烈的咳嗽，药片回流，她甚至来不及将杯子放回去，就弯下腰冲着垃圾桶剧烈的呕吐。

她吐出一些酸水，几片药，但药片大部分还是被她吞下去了。

她的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大剂量的安眠药，没过一会，杨璟就感觉胃仿佛被放进洗衣机来回翻搅。

她便干呕，一遍干呕一边咳嗽。

她狼狈极了，那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的是解脱还是停下这该死的咳嗽，或者是别的什么。

她冲着垃圾桶，想把内脏都吐出来。

然后她知道了。

她从一开始，就只想要一个结束。

杯子里剩下的最后半口水倒在床上，顺着被子的起伏滚落在地，发出破裂的碎响。

徐嘉远在门外心神不宁，恨不得长着八百双耳朵听屋里的动静，自然注意到这异常的的响动。

他和简寒对视片刻达成一致，飞快推开门，却只看到杨璟半个身子垂在床边，一动不动。

徐嘉远看着床头柜基本不剩下多少的安眠药瓶，眼球都要震惊地突出来。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惊恐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牢牢摄住。

“杨……”

他想喊，却说不出话。

“叫救护车！”简寒几乎是闪现到杨璟身边，声音颤抖的不像他。

完全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将她从地上捞起，简寒双手震颤，不能自已。

……

后来的一切，徐嘉远过了很多年之后再次回忆时，几乎忘了杨璟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记得他们把人送去医院洗胃，护士说药片进入肺部呼吸道，已经造成窒息，活下来的希望渺茫，让家属做好准备。

他记得他坐在急诊室门口，